一天刚吃过早饭,来了两个中年人到她家,一高一矮,矮的很有气质,一看就是个当干部的。矮的自我介绍:“我是兰河火柴厂的杨厂长,您是谷老爷子谷师傅吧?”“嗯!我是谷茂林。”爷爷回答道。杨厂长自主的坐在了炕上:“谷老爷子,谷师傅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厂王师傅得病死了,临死前向我推荐了您,他说您是他师弟,从山东回来现住这,我们来请您到我们厂上班做技术工人。工资吗按六级工开给每月四十八元。编制吗?目前只是临时工,得以后慢慢有机会能否转正式工人得看政策了。”那个高个插言说道:“给你的工资比我都高,先干着再说,编制得有机会,临时工也是长期临时工。”
爷爷心里明白是王大头举荐了他,知道他有这手绝活的只有他,连奶奶也只是听说而已,爸爸和他们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事已至此火柴厂高薪来请,家里又缺钱,当然危险是有的,好吧!就去干吧!
原来爷爷有一手调磷的绝活。兰河火柴厂是日伪时期由民族资本家孙姓兄弟投资兴建的,建厂时她太爷爷还免费给出过马车拉货,建成后爷爷就和王大头学徒,学习调磷技术。调磷是火柴制造的关键技术,又很危险,所以学的人很少。后来火柴厂被日商挤垮。爷爷就不干了,没想到现在被推荐火柴厂上班去了。爷爷吃住在火柴厂,每周日回来一次。奶奶和她们都为爷爷干这活的危险性感到担心,可爷爷却说:“没事放心吧!现在有很多设备现代化了,温度是恒温控制在燃点以下,空气的流动也是定向的,一点危险也没有了。没想到学那点技术到老了还用上了。”
一年过去了,又是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寒冻袭人的严冬了。妈妈一周年过去了,按风俗给妈妈烧过了周年。时间!时间真是忘却一切事情的法宝,对妈妈的死从悲哀中渐渐淡忘了。有时望着爸爸孤单的身影和苍老的面孔,甚至埋怨起了妈妈,妈妈这样做是对爸爸和孩子太没尽爱和负责任了。
爷爷和爸爸都开工资了,每个月开一百多元钱。是她家在全屯最贫穷的户一跃成生活很富裕的户了。特别是爷爷在全县最好企业上班给她带来了荣耀,在同学面前经常炫耀她爷爷。甚至故弄玄虚说以后可能接他爷爷的班,也进城当工人。
爷爷又开工资了,给她买了件咖啡色带帽子拉锁式棉袄和一双棕色棉皮鞋。她穿在了身上在奶奶面前左转转右摆摆,低头看看衣服和鞋,心里美滋滋的。怎么就没个比她高的镜子好反视一下自己娇美靓丽的身段。“哎呦!我大孙女这么漂亮,真是个大公主了。”“奶奶”她冲奶奶挤了个媚眼,甩了一下飘长的秀发,转身对奶奶扭摆了两下屁股,把奶奶逗的哈哈大笑。
可是每当此时奶奶望着她眉宇间的黑痣。心里就涌起了对她的担忧,这孩子命啊!
她的身体基本康复了。足足长了半头高,也长出了较多肉,身材也匀称了。发黄的皮肤已被白皙取代。一头飘长的秀发,明亮的双眼,樱桃的小口,总是笑眯眯的面目。特别是女性的器官快速的发育着,纯美的甜润语音,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又是天生丽质能歌善舞,在学校女生中独树一帜,是名副其实的校花。担当班级文艺委员还被选为校广播员。但学习,什么有理数和欧姆定律对她就是个迷,只有语文课学的最好。
今天又是月末发工资的日子,又逢周日。爷爷领完工资,二副食紧邻火柴厂。爷爷给她们买了点好吃的和家用的,回到宿舍拾掇一下准备往家走。“谷师傅准备回家啊!”不知什么时候杨厂长已来到了宿舍站在了爷爷的身后。“啊!杨厂长,是准备回家。”“走到家也得近三个小时吧?”“用不了,冬天可以抄点近路。有两个小时到家了。”“如果没什么事明早再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值班,等工人都下班去我办公室一趟,我找你有点事。”爷爷心里想周六晚上不如时到家,全家人都得担心惦记的,但厂长找我有事也不好拒绝啊!“行,明天回去一样,下班我就去。”
爷爷来到了杨厂长办公室,见桌上摆了四道菜,特别还有让平常工人可望不可即的烤鸡,还摆了瓶兰河特产大高粱白酒,爷爷有些惊讶!“来谷师傅。”爷爷很拘谨的坐在了已放在桌前的椅子上。“谷师傅来了二个多月了,正巧我值班咱爷俩喝点。从今以后我就管你叫老叔吧!”爷爷有些受宠若惊。“别别,我就是你的工人,我还得谢谢你用我。”杨厂长启开了白酒和爷爷分别斟满了杯。又给爷爷夹了块鸡胸脯肉:“吃口鸡肉,咱爷俩干一杯。”爷爷只象征性咬了口鸡肉慢慢嚼了起来,杨厂长举起了杯:“来老叔”把酒杯举了过来和爷爷相碰杯,一仰脖杨厂长把酒干了进去。爷爷也端起了酒杯刚想站起来,却被杨厂长按住了,爷爷就坐着把那杯酒喝净。杨厂长又把杯斟满,起身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老叔,这第二杯酒呢我自饮,是替我爷爷向您和家族赔罪。”说着端起了杯喝了进去。来了一个九十度大鞠躬,爷爷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把爷爷弄糊涂了。杨厂长又把杯倒满:“老叔咱爷俩边喝边唠,说起来话长,我是杨北山的孙子。我爷爷当年当土匪时没干啥坏事,只是勒索有钱的点钱花,受郭家烧锅掌柜的挑唆和指使,又看您家有点钱,原本想吓唬您家一下,让您们家出点钱,没有把您家起走的意图。可是遭到了您们家强烈的武力抗拒,发生了血拼,让爷爷二当家的把您家人砍下了只胳膊,后来听说死了。我爷爷手下也重伤两名。过后我爷爷对此事懊恼不已,再后来我爷爷让八路军收编了参加了解放战争,被炮弹炸掉了左臂。建国后又回到兰河就定居在河南孙家屯。我爷爷每年不止一次去您们屯偷视您家,回来就沉默自叹!有什么办法去关照下老谷家后人,也算去赎赎罪吧!我爷爷去世七年多了,今天我就替爷爷赎罪吧!求您代表老谷家人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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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更加惊愕了,双眼直直盯着杨厂长,他就是土匪头子杨北山的孙子,真是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啊!如早知道不来上班好了,但转念一想冤家宜解不宜结啊!都是上两代的事了,尤其现在归新中国了太平盛世,更何况杨厂长这人这么诚恳和大义。“都是过去的事了,爷爷眼前浮现了当年那血腥场景,他二弟是豁出命保护他和守住他家的家产。来吧,喝酒,咱爷俩也算有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不要再提了。”
“好,老叔,这样就好,来咱俩喝酒。”爷爷的拘谨退去了,杨厂长很健谈,二人围绕火柴厂的话又多又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