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泽的头在枕上不安地辗转,挥舞的手臂已将被子掀开大半。
“泽哥哥,”小叠轻唤两声不见回答,一摸颈项全是汗水,拿帕子为他擦拭干净,只得将被子松松地盖好,看来他睡得很不安稳。
小叠恍然,定是渴了,醉酒的人会感到口干舌燥。
她忙端出备在暖壶里的水,一手扶住他的颈项,将水杯递到唇边。
触摸到水的涓涓,仿若干涸的禾苗久旱缝甘露,身躯终于有了熟悉的生气,小叠悬着的心才落下。
将他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打算抽身坐回原位。
谁知他一个翻身,大力地握住她的手,带起贴上脸颊,呢喃道:“叠儿,是你吗?别走……”
此时的他无助得像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死命地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远离……
有晶莹挂在眼角,就那么顺着脸庞无声滑落。
似两把利刃扎在小叠心上,割得生生地痛。
他此时看起来那么脆弱,将以往的阳光矫健和英勇豪迈摒弃得一干二净,只是一个纯粹而平凡的男人。
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落在他的手背上,像是被灼痛,那如墨染过的眉拧得更紧。
小叠俯身凝视,心痛又难过,暗骂自己。
孟清叠,都是你干的好事,瞧把好端端的一个人给折磨成什么样子……
梦里,小叠又回来了,清清脆脆地叫着“泽哥哥”,银铃般的笑声洒满府邸的每个角落。
连花木都染上快乐的因子,风儿跟着轻吟,鸟儿和着节拍歌唱。
“泽哥哥,爹爹罚我操女戒,你要帮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小叠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孟怀远连打带骂,又离家出走,他急得满大街地寻找……
柏泽睁开混沌双眸,方知南柯一梦?
窗外天光雪亮,屋中似有一美丽女子,眼睛一亮,却是非以,顿时又没了精神,恹恹地说:“非以,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