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晨光微明,小叠陡地坐起身。
看着肌肤上的片片落花,屋子里好似还残存着他的气息,银烛摇曳洒落一地清冷光影。
分明就是一场梦,一声惋叹,无力地垂下手臂。
清脆的马蹄响在林间,朝霞染透了绿叶。
一大早,景炫从阿顺州回到剪云城。
几辆马车早候在府门,章善和四剑美及十来随从轻骑随行,景炫下了马,改乘马车。
阿柔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上,虽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激动,但还是忍不住喜形于色。
终于离开了,以后再也不要看到那个叫孟清叠的女子,如同负重的人卸下了千斤,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柔坚信,只要小叠不要再出现,她就可以代替成为墨玉箫的主人。
斑驳的树影透过帘缝在马车内流转。高夏抱着粟粟靠在车壁上打盹。
粟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仙君嗑瓜子。
景炫靠着车壁,面色冷沉,垂眸用心地拾掇着墨玉琴,用软缎将琴身细细地擦拭。
虽然已擦得乌黑铮亮、一尘不染,却依然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马车离剪云城越来越远,南武国的天空越来越近,心越发得空荡落寂……
书案前,小叠手持书卷,眼睛却看着雕窗发呆。
梦里景炫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温柔场景,在心里咀嚼了千遍万遍也不觉得厌倦。
只是每咀嚼一遍,就多出一份苦涩,对他思念到痛不欲生。
“景炫,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等着你。”
她无力地抚着胸口喘息着,思念的泪无声地流淌……
日头渐渐西斜,瞧着太阳快落山。
她终于做出个决定,飞快地换了身男子装束,到马棚里随便牵了匹马,策马出门往盘马街方向奔去。
景府大门紧闭,心中顿生出人去楼空的失落感。
站在灰暗的街角,灵魂似已飘远,身边的一切都化成了虚无。
顺着上次的路径翻跃而入,满院寂静,几许寥落悄然随风。
终于看到两个年轻的男仆,一个洒扫花径,另一个在为常青树修枝剪叶,连忙闪身藏在就近的假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