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生活还要继续,人群正逐渐回到原来的轨迹上,即使有多想的少数个体,也在群体惯性下惴惴不安地被带进这种不正常的正常内。
转入暗处的紧张情绪在不经意的举动中流动,人流的速度比平时更快,一点小小的冲突也可能演变成争吵,又草草结束。
连续几辆马车从旁边经过,带着日用品往城外驶去,似乎是准备前往郊区庄园暂住。
虽然不明白情况,但看起来不愿立于危墙之下、有条件出去观望些日子的人还不少。
越往城市内部移动,这种暗流的迹象就越明显。城市外围的低矮民居的损伤普遍较小,但痕迹在历史久远的多层建筑上被放大了。
振动造成的微小错位反应在开裂的外墙上,可疑的裂纹撬开厚厚粉壳,攀缘植物般地延展、开枝散叶,剥蚀厚厚的粉壳,露出陈旧的砖石墙面。
或许正是这些迹象使人们意识到那些石头垒成的巨物并非万世不易,迟早会融入脚下遗迹,成为残垣断壁的一部分,而他们也是一样。
街道的一角坍塌下陷,水流从下沉的石砖缝隙间汩汩冒出,形成泉眼似的水泊,围观者正讨论地下水的可能,考虑着如果它能稳定持续,就改建成小型喷泉使用。
教授跟着瓦丁修士朝那座可以在任何位置看到的高大尖顶建筑前进,汇入城市各处自发赶来的人流。
大量的居民在圣母大教堂前聚集,向心灵寄托寻求安慰与解答。
教堂的神职人员和护卫队伍淹没在人群中,大声呼喊着试图维持秩序,但在比集市还嘈杂的环境里鲜有效果,限于身份又不可能真的动手
下马进入教堂广场的两人艰难地分开空隙,抵达教堂近处,却发现正门早已被关闭,翼盔护教骑士也加入了控制人群的队伍,勉强保证不出现互相踩踏的伤亡事件已经是他们的极限,没空理会其它事情。
场面一片混乱,原本还基本维持着表面正常的人群似乎又在拥挤中和肢体冲突中激发了某种情绪,不妙的倾向在逐渐发酵。
瓦丁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位认识的同僚,得知他们在事情发生时就临时接到命令封堵了各个入口、外出安抚信众,现在也被堵在了外面,进一步消息送达前,谁也不知道哪能进去。
这算是个有先见之明的决定,教堂内部空间虽大,也没有到容纳这种规模人群的程度。
事发突然,或许教会也在商议说法,还得与这座城市里的其它权力商讨,至今没有一位有足够份量的人出来给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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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有解释,那解释就会自动生长出来,他们已经听到人群里的各种讨论,甚至已经发展到了“天父要惩罚城市中堕落的行为,地震就是一种预告”。
附近的神父根本来不及呵斥接连不断的歪理邪说,扫视着人群、要让卫士抓出几个来,但根本无从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