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边缘,有什么东西从高处坠下,重重撞击破碎声和惊叫声同步响起。
黑压压的人群自落点炸开,不明所以地向四周逃离挤压,伴随着意义不明的哀嚎和“魔鬼”之类的喊叫,彻底引爆了紧绷到临界点的气氛,连带着一大片人跟着盲目奔逃,不管不顾地要在拥堵中挤开一条道路。
“停下,停下!”
“以天父的名义,都给我站住!”
身边刚还在跟瓦丁交谈的同僚转身试图遏制波及到这边的人潮,转眼就被冲散不见。
意识到危险的两人几欲拔剑,但被理智按住了伸向剑柄的手,转而用剑鞘格开迎面撞来的信徒,在必要时不得不痛下狠手,用配重打开无意识抓来的手掌,一边应付着人潮,一边贴着墙逆流朝混乱爆发处移动。
带着比下水道里出来还狼狈的状态冲出重围,克拉夫特踩在一块凸起的东西上险些崴了脚。
低头看去,居然是黝黑狰狞的半张脸孔,弯曲的獠牙穿出嘴唇,胡须般软藓生长的下颌沾着新鲜的粘稠红色液体。
措不及防的惊吓让他立即跳开,宕机的大脑空转,想道是不是有什么从附近的河心岛泄露了。
待稍冷静下来,就能发现这吓人东西除了表面苔藓外没有任何活物特征。精美雕工很好营造了那种狰狞感,加上天然的岁月涂抹,变得尤为可怖。
但只是一尊石像罢了,其余的部分摔碎散落,在踩踏中绊倒了更多人。
克拉夫特抬头望去,正上方的一处檐角上明显缺了什么,空荡荡的断口说明了这东西来历。
教堂的滴水兽,或者叫石像鬼。本就年久开裂,因为振动的缘故松脱,终于损坏掉了下来。
本来顶多砸到一两个倒霉蛋,结果遇上了最巧或者说最不巧的环境,造成了最糟糕的情况。
人潮退去的广场空地上躺着生死不知的受害者,最近的应该是被直接砸中,正抱着手臂大声哀嚎,还挺有精神。剩下绊倒后被踩踏的里有几位一声不发,情况不容乐观。
虽然还只是轻微地震,第一批受害者就已经出现了——在震后半天。
克拉夫特哀叹一声,朝场上还站着的、能自己爬起来的零星几人招呼:“需要帮忙吗,这里有医生!”
他有预感,这里的麻烦可能还是接下来最小的一个。假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