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落下,日落月升,城市沉入黑暗中,街上只剩下酒馆里进出的醉鬼,还有个别有事要办的倒霉蛋。
两个身穿黑袍人站在一家旅馆前,手里的提灯光芒闪烁,身躯大半隐没在夜色里,像是两个头漂在空中。
在天黑后,他们反而发现调查简单了不少。克拉夫特忙成这样肯定没机会去考虑长期住房,又不在教授提供的房子,所以只要上门找那些亮着灯的旅馆就行。
他们从还没离开的学生嘴里,拼凑出一条克拉夫特每天在学院周围行动路线。多亏克拉夫特在医学院里知名度高,还比较有亲和力,不少人都有在路上打过招呼,对熟悉文登港的人来说,已经能把范围缩到很小。
按李斯顿的想法,只要走进旅馆,询问是否有一个好看金色头发的年轻住客就行,没人会对这样的人缺乏印象。
走访过几家旅馆后,卢修斯开始变得焦躁,而李斯顿并没有被影响心态,他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找到克拉夫特的落脚点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然,找不找得到克拉夫特本人就未必了,找到了也不保证是死是活。据他所知,克拉夫特在这种事情上严谨到近乎苛刻,也从不喝酒误事,就算断了腿躺在床上,至少会托人带来口信。
毫无音讯只能说明克拉夫特连托人带个口信的能力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很难想象,李斯顿也不愿意去想象,两人都在刻意地回避这个问题。
不远处的一扇门里照出温暖的光线,却没有粗鲁水手的酒后喧闹声,又是一间旅馆。
李斯顿推开半掩的正门,带着卢修斯走到柜台前,轻敲桌子,唤醒了散发着酒气的老板。
“住宿?”老板晃了晃脑袋,睁大惺忪的双眼,漆黑的服饰让他本能地有些排斥,黑色时常被与一些不详传闻联系起来,深夜造访为他们添上一分诡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