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如炬,直视着徐瑛,声音低沉而有力:“瑛儿,你觉得这些雷霆手段,真的是天子本意?”
徐瑛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答道:“父亲,那深宫之中的天子,自幼被妇人环绕,虽聪慧,却难免被周遭所限。
太监虽有学识,却也不过是咱们这些文臣的提线木偶。谁会教老虎爬树?江陵此举,显然超出了寻常皇权的范畴,重用锦衣卫,怕是另有图谋。”
徐阶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是啊,我原以为他江陵不过是个勤勉的能臣,却未料到他竟有如此手段!
这次,他竟敢利用何心隐之事,不仅要解决财政之困,更是要剪除我们的羽翼,阻止讲学之风,动摇我辈根基!”
徐瑛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此人果然心狠手辣,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杨五已入我彀中,内廷张诚亦是我们的人,他江陵再强,也总有软肋可寻!”
徐阶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别忘了,前些时候的伏阙事件,两宫太后可都插了手。
李太后与陈太后,这两位可是后宫中的定海神针。江陵若真无所顾忌,又怎会对此事讳莫如深?”
徐瑛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父亲的意思是……”
“郑阳(小三子),那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看似油盐不进,实则心中自有算计。
他收钱不办事,无非是怕步了冯保后尘。
但御马监张宏,此人深不可测,怕是早已与江陵暗通款曲,利用太后之信任,内外勾结,把持朝政。”
徐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徐瑛的心房。
“那我们……”徐瑛欲言又止,显然被这一系列复杂的局势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