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忆苦笑一声,“我早已不是定国公府的人了。”

沈静姝沉默,她知道顾长忆与家中的隔阂,却也明白,血脉亲情,又岂是轻易能割舍的?

即便顾长忆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但定国公府的兴衰,又怎会真的与他毫无干系?

寅时的梆子响起,顾忠扶着蟠龙杖立在丹墀下,望着御道两侧乌压压的御史台蓝袍。

“定国公来得可真早啊。”

刑部侍郎抚着腰间的玉带,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目光落在顾忠衣袍下摆的泥渍上,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昨夜暴雨倾盆,国公爷莫不是去城西查案了?连朝服都来不及换?”

顾忠还未来得及开口,忽然听见殿内传来净鞭三响的声音。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个个都噤若寒蝉,唯有御史台的官员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就绪。

他们轮番上阵,慷慨激昂地陈述着定国公府的“罪状”——

“定国公顾忠,教子无方,纵容其子顾长风、顾长忆胡作非为,扰乱朝纲!”

“定国公府世子顾长风贪墨官银,其罪当诛!”

“定国公嫡次子顾长忆擅闯靖王府,目无王法,有辱门风!”

……

字字句句,皆如利刃,直指定国公府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