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沁什么!”瑶琴掐她胳膊,“徐太医可是给咱们夫人瞧过病的,宫里出来的太医,能是骗子?”
“噤声——”沈静姝竖起食指,两个丫鬟立刻敛声。
徐太医皱着眉,从药箱里摸出银针又缩回手,胡子都被自己揪掉几根,“心脉淤滞,肝气郁结……”
江瑾安的耐心终于告罄,冷声截断他:“说人话。”
“就、就是说顾二公子伤势颇重,这外伤引发的热毒,与内里忧思相冲……”徐太医一激灵,脱口而出,说完恨不能咬舌头。
偷眼瞧见江瑾安面色不善,又咽下后半句,慌忙补救:“若能……若能静心调养月余……”
他略作停顿,语气有些迟疑,“且期间忌大悲大喜,更要避免再受刺激。”
“月余?”沈静姝霍然起身,指尖掐进掌心,“靖王府三日后就要抬人,您叫他如何静心?如何调养?”
徐太医心说我哪里能知道?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并未正面回答,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只是这病……终归要看顾二公子自己的造化了。”
江瑾安逼近两步,环首刀柄上的螭纹抵住徐太医颤抖的肩:“徐太医,敢问一句,顾二公子的伤势,可有性命之忧?”
徐太医喉头滚动,冷汗涔涔而下,却也硬着头皮说道:“若能精心调养,辅以良药,或许能慢慢好转。但若是……若是再受刺激,恐……恐会留下病根,甚至……怕是神仙难救!”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话中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沈静姝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顾长忆为了文茵姐姐,已经近乎疯魔,想要让他静养,谈何容易?
更何况,靖王府那边咄咄逼人,定国公府的危机一日不解除,顾长忆又怎能安心静养?
医者仁心,终归还是保命要紧,徐太医颤巍巍摸出银针,手忙脚乱地给顾长忆施针固本。
待最后一根银针没入穴位,江瑾安斜睨着老太医,突然话锋一转:“徐太医,不知您可否为内子也诊个平安脉?近日,她也觉着有些心神不宁,夜寐不安。”
徐太医略感诧异地看了江瑾安一眼,但还是依言走到沈静姝面前,为她诊脉。
心中暗自思付,这都什么时候了,这都尉大人还有心思关心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