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迟早会离开。
但却没想到是如此离开。
沐儿戴着虎头帽,仰头看向裴恒,小脸泪痕未干。
“阿娘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裴沐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晶莹,说话时呼出一阵白烟,越发显得可怜无助。
这几日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性子,不爱说话,更不爱笑。
“回京舟车劳顿,阿娘病还未好,等天气暖了,爹爹带你回来接阿娘。”
“我们不能等天气暖了再去京城吗?”裴沐执着道。
他怕他们走了,阿娘回来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裴恒抱起儿子,干燥的大掌擦了擦儿子脸上的泪痕:“我们先把一切安排好,这样阿娘一回去就能看到新家的模样。”
“阿娘喜欢吃葡萄,我们种棵葡萄树,等阿娘回家正好可以吃。”
“好!”裴恒嗓音发紧,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爹爹,我想堆个雪人,等阿娘回来就能看到。”
裴恒别过脸去,没让儿子看到他眼尾的猩红。
裴恒放下儿子,父子俩第二次堆雪人,这次比上次快了许多。
只是,比起上次的欢乐气氛,两人的身影格外落寞。
裴恒最后在沐儿的雪人上系上红色丝带,闭了闭眼。
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抱起儿子道:“走了!”
裴辞礼关上院门,轻叹一口气。
她来边城,兄长交代,若新妇不受管教,想办法让毅之休了她。
如今……
她未曾受过情爱之苦,但知生死别离之痛。
此刻毅之一定摧心伤肝,痛彻心扉。
大雪掩盖了所有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明月楼
明月楼自开业便生意爆火,日进斗金。
各府中中馈皆有内宅妇人掌管打理,她们自然是最有钱的。
出手也更大方。
明月楼走的就是高逼格小资情调。
迎合了她们的品味,不愁生意不好。
半年来,附近州县借着这股东风,开了几家女子消遣的会馆。
只是生意都无法和明月楼相比。
不止明月楼。
谢昭昭的话本西游记之齐天大圣被拍成小剧场在玉楼春上演后,场场爆满,名声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