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大臣浩浩荡荡离宫,不见丝毫声响。
……
“去琼华殿。”
……
轿辇停在琼华殿前,有烛光透过窗户映出,很显然,崔知宜尚未安寝。
昭仁帝屏退左右,独自一人静悄悄地进到了殿内。
暖黄色的烛光下,崔知宜青丝半解,一身月华色素衣,正在提腕抄经。
“朕记得,你平日不喜礼佛。”
“臣妾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一句家常话,却在昭仁帝心中激起了难以言喻的涟漪。
“阿韫,朕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崔知宜安静地看着他,她眼中有一种温柔的坚定,好像即便你被天下人口诛笔伐,仍然可以在她这里寻到一处庇护之所。
“……其实在看到三字的时候,朕就已经猜到这意味着什么,可是阿韫,这件事不能是三皇子所做。”
如果澹台境是始作俑者,那就不仅仅是党争、不仅仅是兄弟阋墙。
“臣妾明白,衍儿不仅仅是陛下您的皇子,也是这天兖朝的皇子,应该懂得以国本为重的道理,受些委屈没什么。”
昭仁帝动容地握住她的手:“是朕对不起你们母子。”
“陛下今夜能来,已是我们母子莫大的尊荣。”
……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三皇子府灯火通明,彻夜不眠,而在不为人知处,东阳侯府同样点燃了一盏烛灯。
“卢御史。”
“顾姑娘。”
顾北柠为卢裕宣斟了杯茶,轻声道:“这些日子辛苦大人了。”
“姑娘客气,卢某份内事罢了,还是要多亏姑娘神机妙算,当日殿下处境艰难,若非姑娘,我们这些人也只会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罢了。”
顾北柠微微笑了笑,没有接这句奉承。
卢裕宣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问道:“只是卢某有一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