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
为官者,不怕坏不怕恶,只怕蠢,尤其是又蠢又倔的。
顾北柠捏了捏眉心,无奈道:“这位陶公看起来,确实不畏强权。”
不仅仅是不畏强权,估计也确实能像包公一样上演一出铡美案。
澹台衍点点头:“不畏强权,自诩公正,这种人,最是难办。”
如果一个人打心底里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那要如何修正?
“走一步算一步吧,人命关天,总不能坐视不理。”
顾北柠说完,上前一步,扬声道:“我等一路行来,久闻陶大人为官清正廉洁、能力超群,今日一见,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你这小丫头,混说什么?陶大人可是在世包青天,为民伸冤,除暴安良!”
“在世包青天?”顾北柠嗤笑一声,摇摇头,“包公若听到这话,怕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你!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一个外乡人管我们复阳县什么事?”
“就是,再胡说八道,就把你赶出去,不知死活!”
澹台衍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冷眼看着那些出言不逊的百姓,竭力压制心底的怒火。
顾北柠拽了拽他的袖子以做安抚,继续说道:“查案讲求一个真凭实据,像陶大人这样既不验尸,又不传唤证人,不调查不取证,仅凭原告空口白牙哭诉两声就断案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围观百姓还待说些什么,被陶子庵一拍惊堂木制止了。
他神情严肃地看着顾北柠,一张皱巴巴的黑脸上看不出喜怒:“死者身上满是殴打造成的伤痕,被告窦淼却口口声声称她是病死的,如此荒唐之言,岂不证明他在说谎?”
“陶大人,你刚刚这番话有三个错误。”
“首先,死者身上的伤痕并非生前殴打造成的。”
“其次,即便这些伤痕是生前殴打造成的,也无法证明这便是死者的死因。”
“最后,即便死者是遭殴打致死,现有证据也无法证明窦淼便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