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澹台衍私心而言,他更希望这个新年,可以留在金陵,与顾北柠和申远弗、裴夙一起过。
但澹台衍可以如此,白玉京就不行了。
他在金陵的差事已经办妥,他的父母双亲又都在燕京,他实在没有任何可以推诿拖延的理由,于是在百般不情愿中,白玉京不得不踏上了返京的行程。
年关将至。
……
昭仁帝虽准了澹台衍推迟返京的折子,但心下总觉得有几分遗憾,往年不觉得,但今年的年宴上独独少了澹台衍一人,昭仁帝心中便生出几分愁绪来。
“唉,若衍儿在此便好了。”
崔知宜按位份只能坐末席,但皇后王清慈深谙帝意,便在安排座次时,将崔知宜的坐席排在了靠近昭仁帝的位置。
“这只是第一个新年罢了,往后岁岁年年,只怕陛下要看累了这个儿子。”
“朕不奢求其他,能弥补这缺失十几年的父子情分,朕便知足了。”
“父子亲情,如何割舍?陛下莫要杞人忧天。”
“阿韫说的对,是朕近乡情怯了。”
崔知宜和昭仁帝你来我往,相谈甚欢,将其余妃嫔尽数隔绝在外,一句话也插不上。
秦络绯仍然坐在左侧首席,与崔知宜相对而坐,她看着那张温婉恬静的脸,心中竟意外地异常平静。
她的筹谋算计,针对的并非崔知宜。
就像崔知宜对听澜说的那番话,这不过是立场相对的被迫角逐罢了。
她所要争抢的,是权力、身份、地位,而非帝王那点寡薄的恩情。
……
就在全国上下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的时候,一骑驿兵,正在寒冬腊月中,骑着马飞奔在官道之上。
他已连续四日不眠不休,驿马骑废了三匹,身体的承受能力已被拉扯到极限。
他身上带着的,是通禀永州灾情的公文邸报。
永州,怕是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