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轻尘厉声道:“看你往哪里逃。”
说罢,与照红妆换了眼神。
顿见魔氛四面笼罩,八方围定,真就天昏地暗,愁云惨淡。
四壁竖野,足下突然悬崖百丈,峭壁嶙峋,阴风怒吼。
时有几阵打在峭壁,那都是刮骨钢刀,不死也要掉层皮。
仇老也晓得厉害,不敢大意。
然浥轻尘那边琵琶疾催,宛如金戈铁马,水龙得了她的助力其威更胜之前,闪电在水中呲着火花再显神威。
一个浪头还没打过去,另一个浪头又打过来。
尽管他事先已经有了准备,可两女联手带来的冲击还是要高出太多。左思右想只是坏她一段事,谅不至于如此赶尽杀绝。
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疏忽,引起了对方注意。
他如此想着,便故意卖了个破绽。
让一只牛毛针打中腹部,再受雷电加身并及照红妆探出来的一掌。
端的好比纸鸢倒飞,好在他那葫芦也是个宝贝。晓得主人有难,便疾疾舍了风、火纠缠,一个猛子扎到底,骤然变大如船,将他给驼了上来。
好不容易喘得一口气,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道:“老朽纵然对不住二位,想来也罪不至死。二位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何必再苦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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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看老头子年老好欺?”
浥轻尘笑了,杀意如炙。
手下琵琶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但是奏的全是催命符。
淡淡的挑眉,道:“老头儿,你是不是忘了前番是怎么把一枝春的元神带走?过去种种我可以不究,但你既是当日带走她的人,那就留你不得。”
闻言,仇老捂着腹部缓缓站起。
道:“我道如何引动二位杀机,原来疏星楼是假,此番才是真。”
就不知道,老朽是哪里露出端倪,叫两位慧眼识破?
“现在知道,晚了。”
浥轻尘琵琶立勾,顿时地裂天崩。
雷隐隐火灼灼,罡风送刃水助其威。
真就把人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在这小小的牢笼里垂死挣扎。
然他是半抵半不抵,嘴角顷刻溢出鲜红,道:“楼主还没说老朽是哪里露出马脚?”
“想知道?”
“是。”
“那就死,去向阎王问吧。”
说罢,琵琶骤然化剑,随其驱使。人往东,它往东,人往西,它至西。
凭得人如何躲,也闪它不开。
无奈何,他只能以掌相托,抵在胸前,却被那剑顶着直往峭壁上撞。
眼看就要没命,还有照红妆一袖卷来千杆竹,根根皆是索命刀枪。
可忽的,他老人家却乐了。
将剑一寸一寸挪开些许,又招来葫芦喝了一大口,抛到一旁,道:“阎王不喜醉汉,老朽怕是不能让楼主如愿了。”
“你……”
浥轻尘眸子霎时紧缩,同时察觉出问题所在,旋即抢身上前。
怎奈得,还是晚了一步。
他那口中喷出一道水箭,遇着照红妆时立化为火,登时对方还来不及因应便化作一缕头发两张黄纸。
一张是符,一张则是女子模样。
被这火一烧,便什么都没有。
千杆翠竹被他张嘴吐了一口气,齐齐作了飞灰。
做完这些,才抬眸微觑。
道:“我就说魔子怎么舍得下王城前来逼迫我这把老骨头,原来是这样。
差点就要吃了老眼昏花的亏,当真是失敬。”
浥轻尘见事情败露,索性也不藏。
厉声道:“你待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告诉阁下一声,邀月峰老朽保了。”
“你怎不说要保疏星楼?”
“诶,我老头儿虽然老了却还没糊涂。你如今是疏星楼楼主,我保它岂不是保你?
这样一来,傻小子的苦心不就白费了?
我老头子临了了,还得为你背身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