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会儿的她没了那副怯懦模样,而是盈盈一行礼,吐字清晰:“方伯父,既沈大人唤方公子有要事相商,那小女及家人便不多叨扰,先行告退。”
她们一家愿意走,可与他们同来的媒人,却不见得想走。
——方家!
——这可是方家啊!
若能撮成这桩婚,她能拿到手里的,起码得按金锭算!
这让她如何舍得?她年复一年地给方家大公子谈相看、牵姻缘,图的不就是这个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方文修岂能不懂媒人心思?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钟媒婆。”他毫不客气唤道对方:“本少爷知道你有颗想当月老的心,可你可得好好看看,你手中捏的,到底是红线......还是锁链呐?”
他这是在暗讽——对方牵姻缘只想着银钱,真正促成的婚事,到底能有几桩好的?谁知道呢。
说是做好事,配佳偶,实际呢?若结亲双方分文不给,他看有几个媒婆愿意干这行。
“方老爷!我勤勤恳恳,盼佳偶天成,方公子他、他......”
钟媒婆被他刺得一张圆脸通红,奈何不敢发作,求助似得看向方衡远。
对面姑娘听后捂嘴偷笑,给众人行礼后与家人徐徐离去。
方衡远瞪了方文修一眼,无奈摆手:“既是沈大人相邀,便快些去吧。”
他直接无视掉媒婆求助目光——方文修是他亲儿子,他再要打要骂,也轮不到旁人唆使指点。
方文修脚下抹油,不过片刻便溜出前厅,行至游廊,方衡远声音又传来:“年关将至,懂点礼。”
方文修背影一顿。
有外人在,他父亲不便明说,但他立刻领悟,一拍脑门。
“虽然不知道是啥事,但沈大人能惦记着方家已极好,如何能空手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