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科长的意思是这么多事儿都是‘裂石’整出来的?”
雷科长冷笑几声:“刘科长倒是真瞧得起‘裂石’,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脚底下踩着风火轮?要真是有那本事,这特务处早是‘裂石’的地盘了,有你我嘛事!且,我就纳了闷了,既然刘科长这么瞧得起‘裂石’,可用的这点子手段,啧啧,还真让人瞧不上。”
“这么说雷科长有更好的法子?某洗耳恭听,毕竟眼下最重要就是把‘裂石’揪出来,你我之间并无个人恩怨,都是为共同的目标。”
雷科长冷哼一声:“刘科长确定‘裂石’就是特务处的?”
“种种迹象表明,‘裂石’确实对特务处的行动了如指掌。”
“对特务处的行动了如指掌,那刘科长此举是为了打草惊蛇,亦或是通风报信?指着这点子手段逼‘裂石’露出狐狸尾巴?还是准备指鹿为马,借此排除异己,顺道儿多揪出几个‘裂石’的同伙儿?”
“刘科长,说话要负责。”
“正因为负责我才提点建议,打特务处成立到今儿为止,北平它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地下室的大牢里关着的都是哪儿来的?既然能吐出‘裂石’,‘裂石’怎么就没想着把他们弄出去?”
“你怎么就能肯定‘裂石’没想法子?”
“想不明白,刘科长嘴里的‘裂石’无所不能,那能耐都能上天了,弄几个人出去还不是小菜一碟。我想请教一下刘科长,同样的时间,行动科就锁定了重庆的联络员,如果不是刘科长的人通风报信,恐怕行动处早就成事儿了,说不准离揪出‘裂石’又近了一步。而刘科长,在自个儿窝里不停的折腾自个儿的人,监视、审讯、恐吓,结果连‘裂石’的脉都没摸着,我就问一句,刘科长到底是在为谁工作?”
“雷科长慎言,早就说明白了,那通风报信之人不是我的人,跟刑讯科没有任何关系,是有人污蔑。都是为特高课效力,还请雷科长说话留点口德。”
“早就说明白了,刘科长的意思是不需要证据就可以说明白?那当初在场的哪个人没说明白,查他一人就可以。所以我不明白,刘科长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
刘科长一时词穷,不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看着雷科长。雷科长也不是吃素的,也恶狠狠地盯着刘科长。
俩人都不说话,会议室安静的让人有窒息的感觉。王处长看看会议室里所有的人,声音淡淡的说:“谁还有话?”
曹奉仪开口:“处座,我觉得两位科长都没错,眼下特务处首要任务是揪出‘裂石’,但也不能因为他,影响兄弟们的感情。眼下这事儿吧,确实人人自危,都怕来一出指鹿为马。有了这种担心,就怕出幺蛾子,为了表明跟‘裂石’没有关系,互相使绊子,做套子,那就不美了。可是继续这样下去,表现出对自己人极度的不信任,每个人都觉得随时可能被怀疑成‘裂石’,会大大降低工作效率,也许会动摇军心。大家都是明白人,经特务处的有多少是真的特工,有多少是假的特工,谁能说的清楚?所以我觉得,监听器拆了就拆了,应该重新制订一套方案,找出侧重点,重点嫌疑,重点布控。”
雷科长说:“我同意曹科长的意见。那这些磁带怎么处理?”
王处长淡淡的看着雷科长,一语不发。
刘科长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曹奉仪也是奇怪的看着雷科长,其他人表情各异。
雷科长此时才知道自己错了,立马闭上了嘴。
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许久之后,王处长淡淡的声音响起:“所有磁带封存,放在我的办公室里。雷科长、刘科长、曹科长共同写一份情况说明上报特高课,听候课长的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