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父亲早就化成一抔黄土,而与之相比的,是赵韪十多年享尽荣华,这公平吗?而我,则要在仇恨中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
这绝不是报仇。
我现在年轻,或许还能等到多年以后,可是赵韪呢,或许赵韪等不到我复仇就会老死,寿终正寝到床上。难道我那个时候可以舔着脸跟世人说,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今日赵韪让我痛不欲生,我便让他摧心剖肝。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黄权听了黄元之后,满是恍然,久久没能说话。
他坐在那里,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初平三年,你祖父为李傕、郭泛二人所害,我与你父惶惶逃入益州。
我和你父争论了一夜,最后你父赢了。要从军,要报仇。所以后来你父走了武路,我则走了文路。
你父也曾问我,‘是不是忘了杀父之仇’?
我没忘,我从来也没忘,我每天都会记得父亲最后的模样。只是哪怕是报仇,人得先活着,才能去做想做的事。
你现在又选择了和你父亲同样的路。
你去和赵韪硬碰硬,若是成功了固然好,可若是失败了呢,你想过后果吗?你还有弟弟妹妹,他们怎么办?黄家怎么办?
死很容易,活着才是最难。多少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够传承至今,最重要的便是忍辱负重。”
黄元知道他说不动叔父,叔父也说不动他。二人没有谁对谁错,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十叔,后事我也布置妥当,此番前往成都,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去不复还。”
黄权颤抖着问道:“若是真的要一去不复还呢?”
“那便一去不复还!”
黄元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