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明之磨动后槽牙,白天不痛的伤口突然开始疼痛难忍。
“可我就是个坏孩子!”他挥动手臂,扫翻床头柜上那盏刺眼的床头灯:“以后也只会是个假慈悲的大人!!”
琉璃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闻叔让人进来打扫干净地面。
苟明之掌心盖住自己的头,脸闷在枕头里,对自己的失控感到不满:“都出去吧。”
卧室门“吱呀”一声,彻底关上。
床头灯碎了,空荡荡的屋子黑的吓人,男孩低闷的啜泣声偶尔从枕头里传出来。
过去许久。
苟明之偏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那点星光,眼泪还在无声流淌,扣在头顶的掌心却动了动。
像白天被人抚摸时那样,对自己给予了安慰。
‘等会还要赶回江城的飞机呢’
江城...?
一定是个好地方吧。
至少比这里好。
这里的冬天太冷了。
...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很久。
苟明之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走出去,来到床头,灯也不开,借着昏暗的光线,定定地看着已经熟睡的女人。
缚宁侧着头,微微蜷缩身体,轻薄的蚕丝凉被盖至她胸口,手臂压在被子外面。
掌心却揪着被料不放,像个拼命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苟明之俯低身子,握住她手背,压低音量,明知故问。
“睡了吗?”
她没回答,依旧闭着双眼,呼吸声不太平稳,像是睡得不好。
苟明之又问:“我可以抱你吗?”
她依旧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许。”
苟明之一只膝盖屈跪在床沿边,轻手轻脚地拉起她的双臂。
另一只膝盖再跟着抬上去,双膝抵跪在她身侧,整个上身趴进她怀里,并把她的双手环在自己后脑,搭好。
没抱几秒。
后脑的头发被抓住,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将他头往后拉:“起开。”
苟明之被迫昂起头,脸也从那片滑腻柔软的地方离开。
“我有问过可不可以抱你,你同意了。”
“你什么时候问过我?”缚宁有些莫名其妙。
他展露笑容:“你睡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