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兵士得令,将那琉璃樽与王令之又抬了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常安道见阻拦不住,一时也没了主意。
他看了一眼王令之,见他眼神散乱,行事乖张,似有疯魔之意,“王太守,下来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以后再说。”
王令之看着他,面带微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王大人不要这么固执。”
“不,这是我的宝贝。”
常安道紧锁眉头,继续劝诫王令之,“我们不逞一时之勇好吗?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他袁义马敢这么做,就是料定我们拿他没办法,你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不行,我不能便宜了他,这琉璃樽是我的。”
常安道见王令之完全不听劝,紧走几步赶上袁义马,脸上挤出一点笑意,轻声说道,“袁大人,何必如此啊,你们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天闹成这样,以后,还怎么相处?”
袁义马兵权在手,根本不把常安道放在眼里,扭头说道,“常大人,干好自己的事,少管闲事好吗?”
常安道见袁义马软硬不吃,只能打马冲出队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他们的行程,在林玄到来之前,不能让袁义马将王令之和琉璃樽抬进司马府,否则,王令之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谁都不好说。
他派人悄悄告知围观的众人,林御史马上到来,要亲手处置此事,如果袁司马把这琉璃樽抬回了王府,林御史也就无处着手了。
要他们想办法拖延袁义马的时间,最好把他堵在路上,千万不能让他把琉璃樽抬进袁府大门。
小主,
荆州民众已经在林公子的带领下干了几件大事,相信林玄的为人,只要他来,必然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大家都知道,这肯定是袁义马仗势欺人,但他们作为普通老百姓又能怎么样呢?
就连常刺史的话,他袁义马都当做耳旁风。
今天,唯一能解决这件事的人,也许就是林玄林御史了。
消息在人群中急速传播,没多久,大家全知道了。
众人似乎达成了一个秘密协定,心照不一,聚拢起来,堵住了袁义马的去路。
袁义马见人群轻微骚动,忽然又安静了下来。
人群堵在了路中间,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我闪开,不要挡住本官去路。”
人群冷眼相对,没有丝毫挪动的意思。
朱正分见状,知道一定是常安道从中作梗,轻声对袁义马说,“众怒不可犯,我们改道而行。”
袁义马也看到了人群的异样,心中微微发冷,依照袁义马的意见,转身往东而行。
没想到东边道路也围来一堆人,死死盯着他们。
任凭兵士驱赶,这帮人就是不挪窝。
这是一个丁字路,袁义马只能转身而退,寻找另外一条路出路。
他心里发虚,带着兵士回身而走。
走了几步,又被一帮人堵住了去路。
这回,三条路都被围,他也无处可去。
皱眉看着眼前的民众,心尖微微颤抖,侧头对朱正分说,“朱大人,我们似乎激起民愤了,这可怎么办?”
朱正分也吃过民愤的亏,后背发凉,扭了扭僵硬的牙关,说道,“我们暂且不动,等在这里,我已经派人去找张校尉了,让他带兵过来。”
他又用力抬起头,鼓起勇气扬着马鞭,指着民众对袁义马轻声说,“一帮贱民,命如草芥,成不了事,你不要怕,等张校尉一到,他们必然作鸟兽散。”
果然,张校尉带着司马府的兵士赶到之后,吆喝了几声。
民众看着他们手里闪着寒光的冰刃,立马胆寒,撤到了街道两边。
前方道路终于通畅。
袁义马坐在马背之上,轻轻一笑,“果然,一帮乌合之众。”
朱正分命令兵士,抬起琉璃樽继续往司马府前进。
张校尉斜眼看着如同一条蟒蛇般盘踞在琉璃樽之上的王令之,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昂起头,带着兵士在前方开路。
忽然,前方冲来一匹白色骏马。
马背之上是一个白衣少年。
少年拿着一把黑色长刀,刀柄上套着黑布。
那一人一马,宛若一条白色游龙,向他们狂奔而来。
人群之中传出一声惊呼
“林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