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望枯再想去天上间前,风浮濯却半路阻挠,先圈揽她腰身,后软硬皆施。
“可否不去。”
话语明面是请求,却堪比命令,缓缓收紧的两臂更是实诚——倘若望枯不愿,定会寸步不离地跟去。
望枯无奈拍他头顶,心知肚明:“银柳这是又吃醋了?”
风浮濯为她躬身,却无谦卑感:“是。”
望枯:“可舍竹帝君……”
——离情窦初开还差两万年之久罢。
风浮濯:“他是个无情人,却常常口无遮拦,为人轻浮。”
望枯耳根发痒:“银柳今日醋得如此狠么?”
风浮濯摇摇头:“舍竹帝君本性就是如此。”
望枯每回听他说一次“坏话”,都要细细琢磨半晌,还有种道不明的喜欢。
不止稀罕,还觉风浮濯有几分“可人”。
望枯转身回抱:“好,那我今日就为银柳爽约一次。”
风浮濯背脊僵直,迟疑轻拍望枯身板:“……嗯,我已代你送去赔礼。”
舍竹帝君与寻常君王不同,看到香车美人,会摇头推诿;撞见歌舞升平,还会胃里翻腾;看到天下政务,更要逃到天涯海角去。
平生最喜欢的,就是躺在一个竹筏上,随山野溪流进退。最好还要多一个伺候他的人——为他按按摩,松松筋骨。
刚好,路清绝有气无处撒,风浮濯好心将他“引荐”了去。
望枯的事儿还没完,在他怀里一顿乱拱——是要“作妖”的前兆:“银柳,你骂了这么些人,为何独独不骂我呢?”
“……”
这一声讨,致使风浮濯神色细微闪动,此个请求实在“刁难”,不好应对。
他只得认真作答:“望枯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像多年前在祉州时,说我不可乱吃脏血,后来跟我回了巫山,指责那些‘相对粗鄙’的妖怪时……”望枯牵着他的手,话里雀跃,“还要挂起那种不快的神色。”
风浮濯本是一轮孤月,旁人磨几百年也拉不下来。
望枯却可以,且仅仅用了不到十年。
还让这月,被大浪湿了身,泥泞不堪。
风浮濯哑然:“……”
望枯有太多奇思妙想,他委实难猜。
望枯直呼好拿捏:“银柳若是不愿,我便还是去罢——”
她作势要走,又被他揽回怀抱。
风浮濯生硬:“答应的事,便不准反悔。”
望枯一笑:“我也对舍竹帝君反悔了,怎的不见银柳如此教诲呢?”
风浮濯:“……望枯。”
望枯狡黠抻眼:“正是如此。”
风浮濯:“……”
对上望枯就他束手无策。
但也懂了个大致。
可让他说出那些败坏时风的“脏话”。
望枯想也别想。
他神情严肃:“不可。”
望枯心猿意马地蹦跳两下,趁其不备,啄上他的唇:“对,就是这副模样。”
风浮濯:“……”
无言以对。
望枯卖乖:“银柳与我行房时,不是总对我说,‘听话’、‘忍着’、‘不疼’、‘至少等三声’……么?”
照着这个来就好了。
……
……
风浮濯彻底没了辙。
今晨日头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