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还是遇到了一个不那么有默契的人,那是灵生母家的远亲,跟灵生母亲年龄相仿的老阿姨。
她看见泪流满面的灵生,神色恻然地凑上前来,一边给灵生擦眼泪,一边问道:
“你在街上做什么?高星怎么样了?”
瞟了一眼安宁手中的包裹,明白了,
“哦,哦,不怕,孩子,坚强一点,这是他的命,你不要太想不开了。”
一听这话,灵生哭得更厉害了,实在难抑心中的悲痛,伏在年春肩上失声痛哭。
“阿姨,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年春一边轻拍灵生的背,一边应付了一句,向安宁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架着灵生匆匆赶路。只怕多说一句,多问一句,都可能让灵生的情绪溃于一旦。
卖寿鞋的那位大块头老板娘从货架的最底层抱出一堆已经积了一层灰的寿鞋,让他们自己选尺码。
这种事儿可得灵生自己亲自上阵了,可是灵生站在那儿只是瞟了一眼那堆鞋,又忍不住鼻头一酸,巴掌大的小脸便挤作一团,泪珠儿一对一双地滴落到水泥地面上。
“穿……几码的?”年春小心翼翼地问。
“四…..四十……一码。”灵生抽抽噎噎地道。
年春找了一双四十一码的准备付款,老板娘说寿鞋一般都选大一码的,于是又换一双四十二码的。
灵生听见年春要付钱,这才止了哭过来轻轻把年春拦住,自己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年春还是抢着要付钱,她推开年春,举起手机扫码。
“寿衣这种东西得主人家自己买,不然不好的哦,也不合规矩的。”
老板娘看看年春,再看看灵生,最后目光锁定在灵生身上,小心提醒道。
经验让她一眼就锁定了谁是丧家家属。
最终灵生含着眼泪付了钱。置办寿衣的任务完成了,灵生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高星,他还活着吗?他会等自己吗?
一想到这里,她顾不得哭,也顾不得悲伤了。她一把抓住离她最近的安宁的手,急急地道:
“快,咱们快回医院!”
“好,好,马上喊车。”
安宁和年春异口同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