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里又觉得有些不服,顾大哥、傅大哥还有扶音姐姐千叮咛万嘱咐过的,绝不能让师父再轻易动用修为,没想到却白白挨了师父一顿骂,少年人心里难免有了些怨气。
傅庆安似乎感受到了少年的情绪,温声道:“旗岸,天色都这么晚了还不去准备晚饭,是想饿死我和你师父吗?”旗岸站起身,闷声道:“我去做饭。”傅庆安点点头,随口说道:“记得带两壶酒来啊。”
看着旗岸的背影消失在灶房中,傅庆安斟酌着言语说道:“谢先生,我知你是埋怨旗岸出手不知轻重,招惹来了官府的人太早抛头露面了,可他也是出于好意啊,再说了他不是打赢了嘛,总不能天天走着拳架却不知道怎么打架吧。”
老者还是不苟言笑,右手放在木桌上轻轻敲打着,闷闷道:“这小子武道根基还没打扎实,若是一天天想着闯荡江湖仗义出手,那是会栽大跟头的。”老者的神色有些落寞,可是更多的,还是追忆。
傅庆安没有对老者的教导方式指手画脚,对于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便苍老至此的老者他有着足够的尊重,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只是说道:“不过终究还是少年嘛,不气盛算什么少年。”
说完,傅庆安起身走到了后院去,老者坐在原位,舒展了神色,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有些感慨地昂起头,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少年气盛啊。”
灶房里,旗岸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看见傅庆安站在门槛上背对着光伸出大拇指,笑着说道:“好样的!”
旗岸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刚刚兴起的那些埋怨念头烟消云散,憨憨傻傻地笑着,一如平常。
少年终究是少年。
在奇星岛南境和东境交界的一处巍峨山巅,于琅背后负着长剑居高临下地望去,绵延山路一览无余,还有那个握着刀埋头狂奔的模糊身影若隐若现。
蜿蜒山路上,可供商队马车通行的路途并不宽广,女子坐在一辆载满货物的马车车辕上,摇摇晃晃,借着午后和煦的春光认真看着手中的账簿,清风微微拂动她的额角发丝,有青草香悠悠扶摇而起。
女子身后坐着一个怀中抱着长剑的年轻男子,面色沉稳眼神犀利,警惕地看着四周,视线时不时落在前后左右那些身穿劲装的护镖人身上,眼底有些忌惮。
剑客看了眼坐在身前的女子,神色柔和舒缓几分,他在心中默默赞叹,虽然与这个女子相识不久,起初也只是受了恩人所托一路护卫他的女儿,但是十几天的相处,剑客却不由得感慨女子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在商业往来上的才情和手腕却着实让人惊叹。
从南境前往东境的路上并无什么差错,可是回程途中不知是不是因为货物的增加,这些镖局中人的神色总有些让人心忧的异样,尤其是为首那人,一身蛮横修为再不加丝毫收敛,隐隐在暗中压迫着孤独为伴的剑客和年轻女子二人。
剑客虽然瞧着年轻,可是也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好些年,修为称不上如何出众,但是磨砺出来的眼界和一些保命手段也不容小觑,所以他时刻提防着这些护镖人会不会突然暴起行凶。
商队在一处山崖下的阴凉处略作休整,女子捧着账簿走到车队末端的马车旁仔细盘点起来,丝毫没有理会四周慢慢异常起来的氛围,剑客紧紧跟在女子身后,缓缓握住了剑柄。
一个魁梧的汉子朝着几个站在身边的手下挥挥手,然后大踏步来到女子身旁,挤出一个笑脸说道:“云小姐,在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啊。”女子放下账簿,神色平和地转身看着魁梧男子,回道:“曲横大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汉子曲横憨笑着搓搓手,说道:“那个,咱们之前不是已经定好了这趟镖的价钱嘛,但是我们也没料到这货物突然多了这么多,再加上您急着赶回去,咱们绕的这近路可不安生,所以,我就想替兄弟们找云小姐发发善心,这价钱能不能往上加点?”
女子眨眨眼,一本正经回答道:“曲横大哥,我记着先前我便说过,如果这近路有危险的话那便算了,还不如多走一些路安全得好,总不能让大家都遇到生死的难题,现在这是什么说法?”女子说得平淡,可是站在旁边的剑客却猛然神色一凛,女子话中的意思是在说这个镖局首领曲横所选的这条路是从一开始就另有所图?
曲横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他沉吟一声抱着双臂看向女子,一字一句说道:“云小姐,您这话可就说得不厚道了啊,我们兄弟们愿意冒这个险也是为了让您早些赶回去,现在这是还没过河就先拆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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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皱了皱眉,答道:“曲横大哥误会了,等回了南境若是兄弟们觉得价钱低了我们再商量就是,可是,”女子顿了顿,问道:“您说的冒险又是指?”
话音未落,远处就有一个护镖人大声喊道:“不好啦,山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