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姜煜身边见多识广的太监们都被唬了一跳,皇帝陛下本人却没有任何反应,静静注视着这一幕,薄唇扬起一抹满意的笑。
这是他的臣子。
这是他的城市、他的天下!
“平身吧。”
携带着真气的声音迅速传开,百官以比方才更快的速度起身,这位主子的性格他们是清楚的,对于自己的任何指令都要求做到立刻执行,前朝那些拖泥带水的和稀泥功夫在这位君王面前根本没用!
此时此刻,城北,树林深处,那座略显破败的寺庙大门被推开,一袭白发青衣缓缓走出,他的手里随意提着一把剑。
剑身包裹在剑鞘里,却仍有些许味道溢散而出,那味道是雪、也是血,更是剑,如果有真正的强者看到这一幕,便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剑气不受控制,不是因为他剑道有憾。而是从住进正心寺的那一天开始,甚至是从青城脚下启程那一刻开始,他的剑就已经在蓄势了。
数十天的蓄势,静思,追忆,他的剑道如瓶中之水,已满,将溢。
待到瓶破水浆迸的那一刻,便将有千万剑为他作鸣。
只是他能等到那一刻吗?
春风微寒,悲白发停下了脚步。
街上早已没有行人,但他一路行来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直到这一刻,大街上巡逻的一小队骑兵突然发现,远处的一座小院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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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白发的外形特征早已让所有驻京骑兵知晓,在看到那一头如雪长发后,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确认了对方身份。
长街尽头骤然有雷鸣作响,无数马蹄声、盔甲碰撞的声音遥遥传来,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瞬间笼罩了整条街道!
悲白发却恍然未觉,依然静静看着小院的门口。
院门上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锁,普通的锁具不可能挡得住他的剑,但他默默站在门口,不曾抬脚,似乎那把锁上有某种力量让他望而却步。
那种力量的名字叫做过往。
四十六年前,他和弟弟住在这里,那对官员夫妇收养了他们,给了他们称不上富足但足以温饱的生活。
十九年后,他和弟弟回到了这里,那时候的他们意气风发,呵天骂地,要为养父母讨个公道。
最后他仓皇逃离了这座城市,像一条受伤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