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指望我顶罪吧,没有下死手。”
“的确对身体没太多伤害。”祁溪看向少女清冽如水的眼睛,“只是会让人卸下心防,说些平日里不会说的秘密。”
陈照夜心里咯噔一声,强装镇定地笑笑。
“是么,还好我没有什么秘密可说的。”
祁溪注意到她眼神分明闪躲起来。
没有被他挡住的那片晨光笼罩着少女的脸,他看着她,描摹两弯秀气如柳叶的黛眉,再到圆滚小巧的鼻尖。
越看,心里越有股莫名的火气。
——她早就回来了,也早就遇到他了。
从往崇贤馆送药开始,她与他有无数次偶遇,可她就是不愿意把秘密告诉他。
也许是因为那时候他在陛下身边,所以她恨,她埋怨,她觉得他与那些人一样都是冷漠无心忘恩负义之辈,所以她不信任他。
现在想想,其实她对他从来都是拒绝的,她觉得他年少无知,是个矜贵骄纵的世家公子,多的是一时兴起头脑发热,所以不屑搭理他。
她的时间在冰冷池水中停滞,而他不断往前,独自迈过七年岁月。岁月磨砺过他的棱角,让他能够以成熟从容的姿态与她重逢,足够宽阔,足以让她倚靠,也有能力理解包容她的想法和执念。
可她依然不说。
如果她始终像从前那样冷若冰霜也就罢了,但她偏偏一次次出手,从寿康宫后殿助他脱身,又冒着惹怒李黛的风险在熏风殿中强行救下他,带回自己房里,见过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绝望和希望,两者皆不是。
祁溪觉得自己的心就在冰火两重天来回起伏,折磨得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你说你是贵妃宫中的人。”
陈照夜愕然抬眸,祁溪目光如炬。
“我、我一定是……”她心虚别过头,“你也知道的,这后宫里哪来什么贵妃呢,我大概是吃错药乱说的吧……啊!”
她的手忽然被祁溪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