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老爷还想说些什么。

方夫人打断了他,指尖几乎戳进方老爷眼窝,"那你说说,咱们的流儿和声儿,如今都几岁了?"

"流儿......"方老爷眼神游移,"约莫......十五?声儿......也该十岁了吧......"

"流儿十七岁了!声儿还未满九岁!"方夫人突然掀翻茶案,碎裂的瓷片里滚出干枯的并蒂莲,"你连亲骨肉的生辰都记不住,倒记得给柳莺儿打十二对金镯子!"

桑知瞥见碎瓷里混着几粒骰子,眼神一凝。

屋外,响起官兵紧密有序的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江昱白慌张的押着一个南疆人跑进来。

“师父,”江昱白大喊,“他方才想自尽!被我拦下了!”

桑知点点头,检查了南疆人身上,发现没有术法的痕迹,才放心的松开他。

方夫人无视了周围几人,将满肚子的委屈倾吐而出:"二十三年前冬至,你输掉祖宅地契,是也不是?"

方老爷浑身一僵——那夜他用发妻嫁妆翻本,却在红袖坊赌到东方既白。

被重重绑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南疆人突然笑出声,叽里咕噜说了一句异域语。

方老爷脸色大变,眼底爆发出刻骨的恨意。

他扭动着身躯,拼命想冲到南疆人的身边,猩红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那南疆人抽筋拔骨!

方夫人愣了,不知道丈夫突然怎么了。

"你以为南疆人为何找上你?"桑知却是听懂了那南疆人所言,冷冷的看向方老爷。

她碾碎骰子露出里面的水银,"他们早盯上你,设计让你变成一条赌红了眼的疯狗罢了。"

“而你,却忠心耿耿的为人家卖命几十年,最后连自己是个人都忘了,跪下去的骨头,一生一世都站不起来了。”

桑知眼底一片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