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捏着那枚铜钱缓步而入,铜钱边缘沾着暗红血迹。
她眉眼低垂,月光将鬓角白发照得发亮:"你可还记得这枚铜钱?"
方老爷充血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脖颈青筋根根暴起:"你这毒妇!我供你锦衣玉食几十载,你竟联合外人害我!"
方夫人指尖颤抖着摩挲钱币上细小的缺口,嘴角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锦衣玉食?”方夫人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一抹哭腔,“你果真忘记了。”
方老爷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自己几十年的心血功亏一篑,毁在了枕边人的手中,根本顾不得听方夫人说了什么。
方夫人几乎将手中的铜钱贴到方老爷的脸上。
“当初我跟你成婚,虽有与金夫人争强斗气的心思,”方夫人眼眶通红,“但更多的是我看上了你这个人!”
“你虽然那时不算富裕,但是我觉得你人好,对我也好,这枚铜钱是咱们两个的定情信物!”
“你说这是你卖的第一盆花卉赚来的!”方夫人终是忍不住,泪水从眼眶滑下,“你把它送给我,说你虽然现在没什么钱,但是将来会脚踏实地的赚钱给我最好的生活!”
铜钱冷硬的边缘在方老爷脸上压出血痕,方夫人嘶哑的声音里裹着陈年血泪:"后来你迷上赌坊,把花圃输得精光!是我跪在舅舅家借来二十两银子,你说会重新开始..."
"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方老爷突然暴起要夺铜钱,被桑知的刀鞘重重击在膝窝,噗通跪在地上。
"那些商贾谁不是踩着人头上位?光靠种花能让你戴得起南疆金刚石的珠钗?"方老爷跪伏着死死盯着方夫人。
"所以你就勾结南疆人陷害忠义,走私金银?!?"
方夫人猛地扯散发髻,青丝间竟掺着大把白发,"三年前你从南疆回来,身上带着异香,书房暗格里锁着的香膏盒子当我没瞧见?"
方老爷额头渗出冷汗:"妇道人家懂什么经营..."
“我跟南疆人合作不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银子!为了让咱们的孩子过更好的生活!”
方老爷像是找到了由头,语气强硬了许多。
"我不懂?"方夫人嗤笑一声,抓起账册砸在他脸上,"你给翡翠阁的粉头置办宅院用了三千两!那宅子地契写的是你外室柳莺儿的名字!"
“这也是为了咱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