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个你知道的。”流萤将信折起放回信封里:“这封信是谁给你的?又是谁让你送给夫人的?”
丫鬟低头,抿唇,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奴婢不敢欺瞒姑娘,这信是刘家的伙计从后门送进来的。刘掌柜与掌柜的交好,常带伙计过来,故奴婢与他认识。只是认识而已,奴婢未曾与他多说什么。他很急,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奴婢拒绝了,让他去找管家,他给了奴婢好处,奴婢没忍住。奴婢错了,还请姑娘不要将此事告诉管家。”
丫鬟把头压得很低,看着一副心虚懊悔的样子,然当流萤蹲下来看她时,发现她眼中藏着一抹狡黠。她是装的,故意让她们以为她经不住吓唬,将实情吐露。流萤垂下眼睑,藏住即将流露出来的厌恶。
拿下她不是问题,问题是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告诉管家会怎么样?”
“管家会把我赶出去的。”丫鬟缩了下脖子:“奴婢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两个年幼的侄儿侄女。三个哥哥,两个不争气,还有一个尚未成亲。一家几口全指着奴婢。若是奴婢没了这份伙计,会被三个哥哥活活打死。求姑娘可怜,万不要将此事告诉管家。”
“瞧你可怜的。”流萤把丫鬟扶起来:“人活七十古来稀,你娘都七十多岁了,这会儿走也算是福气。还有你那三个哥哥,不争气就不要管了,横竖都是已经成过亲的人,年岁不小了,该为自己负责了。”
丫鬟听得目瞪口呆,喏喏道:“奴婢的三哥还未成亲。”
“成不成亲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妹妹不是爹娘。还有你那年幼的侄儿侄女,他们有爹有娘,用得着你一个当姑姑的养?我也是谢家的,且是谢家家养的丫头。谢家每个月给多少月钱我比你清楚,你养不了那么一大家子。”说着,拍了拍丫鬟的肩,“听姐姐一句话,爱别人不如爱自己。”
“多谢姑娘,奴婢知道了。”丫鬟后退一步:“信已送到,奴婢揪不打扰姑娘了。”
目送着丫鬟离去,流萤看向自己的手掌。
会武,戒备心很强。对谢家很熟,起码在谢家住了有一段时间。招了个暗卫出来,让他盯着那个婢女,自个儿拿着信回了房间。
陆知鸢靠在软枕上,听到声音,睁开眼:“刘家着火的事情我知道,初到甘州那日便已问过谢掌柜。原以为是场意外,如今看来,与韩廷说的木炭事件以及我们正在查的事情都有关。”
“是通知殿下,还是奴婢带人去这刘家老宅看看。”
“什么时辰了?”
“巳时六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