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眼前的美好时光,未来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午后的阳光斜了,射在堂屋的墙上。
陈洛和李晴天洗完碗回来,婆婆又睡醒了。
婆婆拍拍身边的空位:“孙儿,来挨着我坐。”
陈洛乖巧地坐过去,再拍拍沙发的扶手,说:“口水猪,来挨着我坐。”
李晴天乖巧地坐过去。
陈洛一手握着婆婆的手,一手握住李晴天的手。
李晴天的手白生生的,是微凉的,是年轻的,虽然手掌有三两个茧疤,也是细腻的。
婆婆的手暗沉沉的,是温暖的,是老旧的,皱巴巴的,手掌还有许多似乎是刀割出来的陈年伤痕,连着崎岖的掌纹,也变成了掌纹。
李晴天在看电视,婆婆似乎也在看电视,陈洛看着婆婆的手。
突然,陈洛说:“婆婆,我给你剪指甲吧。”
婆婆说:“剪嘛。”
陈洛起身,先搬了张椅子到屋檐下,到午后的阳光里。
李晴天默契地把婆婆牵了出来,引到椅子上坐好。
陈洛问:“大嬢,指甲刀在哪里呢?我给婆婆剪个指甲。”
大嬢说:“哎,要得,你给婆婆剪哈,我们娘儿俩眼神都不好,我都不敢给你婆婆剪,害怕剪到肉,都是她自己拿着剪刀磨的。”
陈洛问:“没得指甲刀啊?”
大嬢说:“没得那些小东西,放哪里去了都不晓得。剪刀在我睡房的电视柜上,快得很哦,慢点。”
陈洛说:“好”,小心翼翼地推开睡房的门,让门不能发出一点杂音,免得打扰大姑爷睡午觉。
门开处,见到床,哪里还有大姑爷的影子,打个盹完毕,该是又到厂里上班了。
陈洛拿了剪刀,带上门出来,顺手提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婆婆身前。
阳光很暖和,也很耀眼,照得婆婆眼睛睁不开,干脆闭目养神。
陈洛拉起婆婆的手,观察着各个指甲,它们都长得长长的了,指甲里嵌了黑乎乎的灰尘。它们有的厚厚的,似乎是灰指甲之类的病甲。
陈洛左手抓住婆婆的右手,理出来大拇指,剪刀张开,慢慢地靠近指甲,贴着指尖的肉,沿着指尖的弧形,轻轻地剪下去,像在缝一朵娇艳的花。轻微地啪一声,剪掉的指甲跳起来,落到地上。
剪指甲和掏耳朵有着同样的追求,剪下来最长的指甲,掏出来最大的耳垢。
刚剪到食指,婆婆张开眼说:“洛娃,我感觉有点不舒服呢。”
陈洛停下手里的活儿,仰起脸看着婆婆:“怎么了呢?”
婆婆说:“我感觉自己有点咳嗽,有点流鼻涕,脑壳有点晕,然后,心头还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