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每天和奶奶忙着家务,一些蔬菜已下来了,用不着在挖野菜了。
初秋的晚风吹来有些许的凉意,天气仍然阴雨绵绵的,夏雨连上了秋雨,内涝和外涝共同伴生着,内涝已无法外排了,她们屯的东沟子,也漫过锁它的大坝,水直向她们屯子漫了过来。
人们急速沿屯子东侧捡较高多处曲折的向南大坝修了条防护大坝,暂时抵住了大水对屯子的侵袭。
爸爸和爷爷都在国堤上防汛,常小眼队长指挥社员在往她们生产队分担的河堤上拉土筑坝。
由于人们对他和刘青在人格上都有认知,社员的心里都潜藏着消极的因素。都认为他当上队长非得把生产队弄黄了,都出工不出力。让窦副县长把粮食都拉走了,生产队仅有五匹马减去了二分之一的料,马瘦的长着长长的鬃毛,耷拉着眼皮,稍微一用力拉车浑身就腾腾冒汗,根本拉不动车。别的生产队趁天好时只几天就把分担的土方上够了,可她们队十五天过去了,土方还没有上够,县,乡领导震怒了,红五队刘青干时什么时候干啥落后过,而且都是标榜,常小眼让县,乡领导给一顿训斥,绝大部分领导认为常小眼就是不如刘青那两下了。
已近九月份了,农历过了七月十五。七月十五知旱涝。兰河水已有回落的姿态,河水并未造
成多大灾害,但内涝已使一半以上的涝洼地庄稼淹死,大幅减产已成定局。
爸爸和爷爷从河堤撤了回来。
爸爸和爷爷见她身体恢复很好,很是高兴。但听奶奶说花去了八百元的医疗费,脸上又泛起了愁云,这是天文数字啊。虽然刘青倒不用钱,那也得还给人家啊!
天还未放亮,奶奶和爷爷的说话声惊醒了她。奶奶习惯的趴在后窗台上吸烟,随着奶奶的吸允,烟袋锅闪着红红的火点。一口一口的辣烟向窗外吐去,随着风慢慢飘散。奶奶回过头对爷爷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还是卖了吧!怎么也卖一千元钱。把刘青的还上剩下的钱给这孩子增加点营养,大夫说得几年才能养过来。”奶奶又果了两口烟袋继续说着:“还是让她上初中吧!学校来人了,为了照顾偏远地区的孩子,在咱们小学特开了个初中加高中班,就是四年制三年初中加一年高中,这就在家门口也就半天课,让她跑着念去吧!她的身体也不能干啥,让她上学养养病。”“唉,也没什么好办法,就这么一件值钱的东西了,那可是你家的祖传啊!卖了再也见不着了。”“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是卖给我哥哥吧!还让它回到我老高家吧!虽然在旧社会和我哥走的路不同闹的不可开交,现在都归新中国了。他又当那么大官,我把事情跟他说明白,他是个正义和通情达理的人,就算收他们老高家保管是吧!”“唉!”奶奶叹了口气:“我们老高家原是塞外人,原祖居新疆随葛尔丹反叛。后来康熙爷亲征,我祖上率部归清了。康熙爷亲笔卸书了福字梅花扇赏给了祖上。祖上随军迁入了山东,后来就定居了山东。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代,经历了多少磨难,传到了我爷爷这代。按理说应归我大爷保管,可他染上了大烟。我爷爷就强行保管了,谁知三爷、四爷不干了。没办法我爷爷就把家最好的地方分别给了三爷、四爷二垧。那年遭到了劫匪,土匪把檀木扇子盒拿跑了,把扇子扔到了地面上。我先跑回去的就拾了起来。心想就这把扇子每年春节还得给它上贡磕头,又把我家好地也分走了,我就把它藏在了老榆树的树杈上。爷爷他们回来了,爷爷竟说这是一劫啊!扇子没了倒好了,省得担惊受怕的。土匪就是冲着扇子来的,它该改变归宿了。后 来我就把它藏起来了,心里想命中就该归我了。所以整个家族都认为扇子让土匪给抢走了。这些年就想怎么也够咱俩的棺材板了。”
她听着奶奶还有这么个宝贝,在哪放着呢?奶奶的东西她不只翻动过一遍,奶奶的被和枕头她都拆洗过,也没见过有扇子啊!等天亮趁奶奶不在屋都好好翻翻,看看那宝贝扇子是什么样的。
“我白天写封信,你去县城给大哥寄去。”
爷爷去县城了。奶奶拿着烟笸箩坐在院内树下抽烟。最好的机会来了,抱着一定要看看这宝贝扇子决心翻遍了奶奶和爷爷的东西也没找到扇子,那么大个扇子放哪了呢?不是奶奶在撒谎吧?根本就没那扇子。有一想不会的,奶奶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她又亲眼看见奶奶把信给爷爷的,爷爷去县城寄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