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老师和社员照样下地干活,而且活技很好,闲余的时候就是坐在屋里看书写字。藤老师还有个闲趣事爱好钓鱼,有时钓着鱼了,上谁家去吃饭,他就拿鱼去,而且自己亲自做。吃过他做的鱼,人们都夸奖他的厨艺。藤老师也饮酒,但很节制,有一天赶上她家吃饭,。
天下着蒙蒙的细雨,藤老师来到她家:“谷老弟和我钓鱼去,我在南河汊放了底钩,咱俩再钓点,晚上我给你们做鱼吃。”妈妈说藤老师很爱吃妈妈做的大碴子豆饭,藤老师在她家吃饭的次数是最多的,也许是她家是全屯最干净的缘故吧!天刚擦黑藤老师和爸爸回来了,爸爸手里拎了两串子杂鱼,滕老师拎了条大狗鱼,足得有五-六斤重。“弟妹真是该咱们吃鱼,你看我俩钓了多少鱼,硬是卡了条大狗鱼。”藤老师把狗鱼的皮剥了下来,把肉剔了下来切成片用醋一浸,放上辣椒面和盐,自称叫杀生鱼,味道太鲜美了,他们是头一次吃到这种做法,后来全屯子都学会了,藤老师和爸爸喝起了酒,他边喝边讲酒的益处及害处,开导爸爸要节酒合理饮酒。从这时起爸爸也真的不那么喝酒了。也保证天天出工了,但活技根本不如别人,滕老师就劝刘青队长,老谷根本就不是干农活的料,给他弄点别的活吧!有时爸爸就弄点轻松的活了。
过了第二天乡卫生院真的来了两个大夫,,在家给妈妈进行了检查,检查结果很正常,可以在家生孩子。
等待,等待,再等待。天刚蒙蒙亮,妈妈起来穿上衣服,刚想下地,感觉腹中一阵剧痛,下身流出了液体,马上又坐到炕上去,把全身衣服脱去,用手推醒了她:“孩子起来,你去把白仙奶奶和范姨找来,妈妈可能快生了。”她急忙穿好衣服跑到白仙奶奶和范姨家把她俩叫来。范姨是这屯的赤脚医生,是专职负责接生的。她把大弟弟和二弟搬到西屋,跑前跑后的帮助白仙奶奶和范姨。妈妈一阵阵的痛苦呻吟,双腿剧烈扭动,牙关咬紧,面色惨白,足足的把妈妈折磨到午后,听不到妈妈的呻吟了,叉开双腿直挺挺的躺着,用了最后的力气,“哇”的一声孩子出来了,白仙奶奶用棉花把孩子擦洗干净,“啊!又是小小子。”
妈妈抬了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第四个孩子,孩子已经睁开了双眼,哭的似雷一样的声音,只是瘦了一点,一定很健康。妈妈用手从头到脚抚摸一遍,嘴角露出了笑容,但在这笑的背后流出了深深的无奈。一直待到天黑,白仙奶奶和范姨才离去。
“孩子你别累着,奶奶每天会来帮你伺候你妈,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问你范姨。”白仙奶奶向她嘱咐道。
深冬的黑夜及早降临了,显得肃穆 而宁静。
爸爸已经被抓走了,一百余天了,再有二十几天就过春节了。
藤老师从那次来已有十天了。爸爸能否回来还没有音讯。妈妈又生了第四个孩子,她已给妈妈煮了四个鸡蛋和熬小米粥,妈妈吃过了。她又拾掇利索,挨着妈妈的右侧躺下了,妈妈用手摸了摸她的的头顶,把脸转了过来看了看她。那种眼光既有母爱的慈祥,又有一种安慰,又隐藏了一种无奈和歉意,你才是个十岁的孩子就得伺候妈妈月子,生这么多孩子,又都是小小子以后得多难啊!
轻轻的脚步声走进了院内,她是那么熟悉这脚步声,嗖的一下她坐了起来,轻轻的敲窗户声刚想起:“爸爸,是爸爸回来了。”她跳下炕赤脚跑到外屋把门打开,“爸爸”她往上一跳双手抱住了爸爸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弟和二弟也跑了过来,爸爸一同把她们仨抱在怀里。爸爸来到了妈妈身边,摸摸妈妈的脸,又摸了摸刚刚降生的孩子。妈妈有气无力的手照爸爸的前胸打了三拳,然后眼角流出了泪水。
爸爸的头发长到达肩,瘦的皮包着骨头,原来白皙的脸变得黄黑了,双眼窝凹陷,目光呆滞,说话沙哑无力。
她很快给爸爸做了饭菜,又热了一壶酒,爸爸边吃边喝边说:“亏了藤老师了,我和他还有刘青队长往回走的路上,听他们俩议论,在今天县委扩大会上,藤老师从民法的道理上和县领导发生了激烈的争辩,最后由他和刘青队长签字担保才让我回来白干半年活以观后效,才把我放了。最可恨的就是那个窦主任,当时就是他报的案,刘青队长拦都没拦住,又是他拉刚上线报到县里的。唉!不管怎么地回来了,事也过去了,我又有了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