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抗止住了话头,没好意思往下说,但孟青全看明白了,大笑起来:
“好啊,好!我儿出息了!林姑娘眼光也好,能看出我儿不一般来!”
“父亲觉得,林姑娘如何呢?”孟抗羞红着脸问道。
孟青赞许道:“这姑娘心直口快,敢爱敢恨,有当年我们坞壁中人的风采,比那些娇花似的柔弱美人强多了。”
孟抗见孟青也很喜欢林盼,笑嘻嘻说了心里话:“儿子也是这么觉得的。”
初来的喜悦过后,孟青冷静下来,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孟遇安。
毕竟,孟抗是她的表弟,林盼是她手底下的官员。
孟青本以为孟遇安会和自己一样高兴,可没想到她得知此讯的第一反应竟出奇地平淡。
“念之,你弟弟就要成家了,你不高兴吗?”孟青笑问道。
孟遇安轻笑了一声,微嗔道:“年轻人谈个恋爱,哪里就到了‘成家’的地步。”
“啊?念之......”
“舅舅,”孟遇安没等孟青说完,就自己先说道,“林盼是奉月府的官员,对‘女性解放’这项事业的精神领会得最深刻。她欣赏抗儿、愿意和他互诉衷肠,可不意味着她要委身于抗儿、做他的附属品。”
孟青两眼一瞪,眉间拧起了川字:“那这......这不是玩弄我们抗儿的感情吗?”
孟遇安大感不悦:“舅舅这话也太难听了。彼此尊重平等,如何便叫‘玩弄’?社会进步了,老古董思想也要改一改了。”
孟青瞧出了孟遇安浮在面上的不悦,便不再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讪讪笑道:
“这倒确实是我想多了。念之啊,你素日疼爱抗儿的心,我就是再眼瞎也看得见,你怎么会让抗儿被外人欺负了去呢?”
“抗儿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他还能被谁欺负了?”孟遇安笑道,“孩子们的事咱们就少过问些吧,这么大的人了,何必天天管头管脚!”
孟青又与孟遇安闲话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后脚裴献之便入宫求见。
孟遇安心中好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今日这观澜殿是注定不得安宁了。
裴献之入得殿内,像往常一样,没有立刻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先欲盖弥彰地恭请圣安、相礼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