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琛根本想不到,贺令昌能这般信任孟遇安,甚至不惜忤逆自己。
“见色忘义,白认识了你十几年。”李允琛忿忿自语。
贺令昌从李允琛的房间出来后,一个人在更深露重的朔风中站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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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李允琛面前,他面上为孟遇安直言诤谏,可心里也难免犯了嘀咕,叫了徐康过来继续询问些细节。
徐康诚心正意,说得都是真心话:
“贺将军,孟将军全程所做之事,并未有什么错处;受封骠骑将军也是太子主动提出的,当时末将就在现场。末将以为,若太子对孟将军有什么不满,只是君王的习惯罢了。”
他眼中精光一轮,又支支吾吾道:
“但有另一件事,末将却不得不多一句嘴,您听了可别生气。”
贺令昌垂眸看着地面:“你想说顾修之吧?”
被说中了心事的徐康立马搓手顿足,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末将就是想说他!他到底是谁啊?跟孟将军什么关系啊?我看这个小白脸就是想勾搭上孟将军,好走捷径获得功名利禄。贺将军,孟将军好歹是您夫人,您就这么看着?”
“好了你下去吧。”贺令昌蹙着眉,不想再听了。
徐康不吐不快,说了一车的话,抱怨完也就不再理论;但贺令昌心中却似吊着一个千斤重的橄榄,拿不起,放不下,又清苦酸涩。
孟遇安让李允琛带给贺令昌的话,李允琛早就原封不动告诉了他。
贺令昌心中了然如明镜,孟遇安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这段结缡,原本就是奸臣皇权的双重威压下的啼笑姻缘,迟早是要散的,这一点贺令昌很清楚。
但真到散了的这一天,他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
他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被挖去了什么似的;摸了摸眼角,竟然是湿润的。
贺令昌在庭院中站了一夜,不知东方之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