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渴望知己,却又无比恐惧真正能读懂他们内心的人,实在难以亲近、更遑论深交。”
“因此,你需要处于比他更高的心理层级,掌握亲疏分寸,才能有机会和他结为盟友。”
陆幼薇细细品咂,表示赞同:“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
孟遇安挂上了胸有成竹的微笑:“男人个个都吃这一套——尤其是那些自命不凡却又多疑自卑的男人。”
陆幼薇惊讶道:“遇安竟对男人这么了解?这可让我刮目相看了。”
孟遇安想起了自己前世的一些经历,冷笑道:
“生而居高位者,大多寡善少情,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畏威而不怀德。我早就对他们不抱任何期望了。”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本是《论语·阳货篇》中孔子的名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后面所接的,此时却被孟遇安用来形容高位的男子,也算是闻所未闻了。
陆幼薇笑语盈盈:“遇安这样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倒劝我去迁就李允琛,岂非知行不合一?”
孟遇安霁颜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初我在寻芳阁不也是如此吗?”
二人话尚未说完,门外忽有内侍通传,称太子回宫。
陆幼薇和孟遇安皆惊起。陆幼薇来不及束发更衣,只得仓皇前去迎接,孟遇安跟随其后。
李允琛已换了常服,亦褪去冠冕,素白的外衫更衬得他无甚气色。
他稳步走近内堂,见陆幼薇衣着随意、散发弃履,后面还跟着孟遇安,不觉皱起了眉头。
“原来太子妃今天有客人,是我回来得不对了。”李允琛淡淡道。
陆幼薇赶忙解释:“妾身长日无事,偶尔请孟学士来稍坐片刻,聊以解闷罢了。”
李允琛也不回应,只对孟遇安说道:
“你先退下吧,我和太子妃有话说。”
孟遇安俯首称是,也不敢多停留,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