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对孟遇安来说很是陌生,这一次她仿佛从孟遇安眼中一个比现代人还开明的人,变成了最封建的那一个。
陆家祖母似是也发觉了孟遇安的异样情绪,平静道:
“之后你会明白的。有些事,如果超出了这个时代,不要强求。强求的结果只会引来更大的灾难。”
孟遇安此时心里一团乱麻,陆家祖母的话就像耳边风一样,她根本就没听在心里。
四月初二,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一天,谢家上门迎亲。黄昏时分,两乘墨车自长街而来,谢凝之身穿绛红吉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春光满面。
陆幼芷早些时候便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她穿一身大红汉制曲裾,身披鹤氅,手拿团扇覆面,缓步走向婚车。
扶陆幼芷上车后,谢家的迎亲队伍浩浩汤汤,一路上鼓乐齐鸣,长扬而去。
笙箫鼓瑟的奏鸣声逐渐淡去,陆家送亲的人群也慢慢散去了。
只有孟遇安还站在大门口,望着远去的迎亲队伍,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幼薇走过来,把手搭在孟遇安肩上,绵言细语道:
“好了遇安,不要再多想了。你已经做到了一切你能做的事,就不要再自责了。”
孟遇安转过来,面带惆怅地对陆幼薇说:“我倒不是有多自责,只是担心大小姐此去,将来会受苦。”
陆幼薇宽慰她道:“纵然如你所说,那谢凝之先于烟花有染,后矢口撒谎,但大姐姐毕竟家世显赫,她若受了气,二叔叔也不会放过谢家的。”
孟遇安听了陆幼薇的话,稍稍放下心来。门阀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陆渊不关心侄女,那陆澄总要为自己的女儿撑腰。
陆幼芷嫁去谢家还没几日,陆家就又迎来了喜事。
陆煊和顾淼在曲水流觞宴上一见钟情,双方家长也都十分满意,这亲事很快便定下了。
四月初八,便是顾淼嫁到陆家的日子。
陆渊毕竟是丞相,长子娶新妇的规格要比御史中丞谢家高出很多。
大祁婚嫁风俗,仍守“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和亲迎。
早在大婚当日前七天,六礼中的前五礼就已经进行完毕,只待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