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说话管用的人,不止一个。”白玉蔷似乎微微偏了偏头,那种猝然的、小幅度的偏头,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让苏令瑜想起狐狸一类的野兽。
“你的意思是,杀沈青潭跟你没关系。”苏令瑜语气冷冷。
“总之确实不是我的意思,而且买卖人口那一支,也不归我管。”白玉蔷叹息一般,苏令瑜却听出几分假惺惺,“我是只负责赚钱的,大家伙表面上都很尊敬我,其实呢,只拿我这一支当个银号用。那我就好奇了,既然钱我可以自己赚,人我可以自己培养,我为什么还需要有几个跟我平起平坐的人在身边围绕呢?”
苏令瑜明白她的意思了,笑了笑,同样把声音落得很轻,“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个做官的,跟你同流合污?”
“话不必说得如此直接,你们公门里头比我脏的也大有人在,咱们两个,至多叫狼狈为奸。我可以是那头冲锋陷阵的狼,你只需要当那条足智多谋的狈,挂在我背上指挥即可。”白玉蔷大概觉得自己很幽默,又笑了起来,“然后,我们各取所需,谁都不必吃亏。”
“是不必吃亏,还是不会吃亏。”苏令瑜意味深长地挑挑眉毛,“这两句话,可是有区别的。”
白玉蔷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不必吃亏。你接下来要碰的钉子,只怕多着呢,首先不必多我这一个,其次有我以后,还可以少许多个。”
“我会查清楚。”隔着幂篱,苏令瑜沉沉注视她,“我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有所欺瞒,朋友这种东西,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明白吗?”
“朋友”这两个字从苏令瑜口中出来,沾染她微妙的语气,显得有几分古怪。这种古怪在白玉蔷耳中被诠释得很干净:此朋友非彼朋友。
不是江湖人爱说的义气朋友,也不是权贵之间常有的酒肉朋友,而是公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