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东卢阀、金陵刘阀以及墨序中部分院的事件中,都有这个人的身影。”
中年官吏提醒道:“依照内阁评定,此人十分危险,大人要多加注意。”
“一个很危险的.序四?”
看着官吏凝重的神情,张嗣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独行武序确实值得重视,继续说。”
“十月初三,李钧于江西行省袁州府内,斩杀阁皂山长老,道序三黄梁仙,葛敬。同日.”
“等一会,是内阁的邸报水平越来越差了,还是你看漏了什么?”
张嗣源眉头紧皱,“葛敬可不是一般人物,怎可一句话便将其生死带过?”
“按照您往日的习惯,卑职对部分不影响事件内容的冗余信息进行了省略。”
“葛敬的事情可以说的详细一点。”
张嗣源问道:“他是怎么陷入包围的?”
“卑职刚才的汇报并无错漏,葛敬不是被包围杀死,而是李钧单人所杀。”
张嗣源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刚才说,他是序几?”
“四。”
“淬了几门武?”
官吏默然抬手,比划四根手指。
“这么说,他和苏策当年晋升序三的时候一样了?”
张嗣源眯着眼睛,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草茎:“这还能算是序四?”
“他是独行武序。”
“当真是乱世出妖孽啊。”
张嗣源神色复杂,仰天长叹。
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低头看向这名跟随自己多年的家臣,蹙眉问道:“那你到底省略了什么?”
“葛敬当场身死道消,未能逃生。”
张嗣源表情一僵,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往下念,往下念。”
“十月初六,李钧被阁皂和龙虎两大道门围于南昌城。”
“龙虎山天师府封存道序张希莲、张希洪、张希道先后战死,大天师张崇源驾驭天轨星辰破军现身,天师府玄坛殿监院张清羽突然疯魔失志,起剑迎向雷劫,化为飞灰。”
“一雷过后,南昌城半毁。龙虎兵败如山倒,李钧受伤,轻重难定,挑衅阁皂山长老易魁斗,后者调头就走。”
“同日,龙虎弃徒陈乞生从疑似武当门徒赵衍龙的洞天中苏醒,携四品近战辅助形墨甲长军,直闯龙虎山门。大天师张崇源身死道消,白玉京仙班席位由天师府法篆局监院张清礼接手。”
“初八,阁皂山要求龙虎山就雷轰南昌一事拿出合理解释,否则将视之为恶意挑衅,予以反击。龙虎山大天师张崇诚亲自上阁皂山赔礼道歉,被拒之门外。”
“初九,阁皂山掌教葛烽火的道祖法器灵宝妙树现身龙虎山顶,昼夜通明。”
“昨日,阁皂山掌教葛烽火返回阁皂山,随即在宗门内部宣布闭关,进行合道。同日,茅山掌教宣称不日将前往广信府龙虎山,就两宗门之间的仇怨,要求龙虎山做出道歉。”
“内阁分析,道序已陷入内乱之中,一段时间内将无力干涉番地事务,巡察组可酌情加快进度。”
张嗣源抬手摩挲着下巴,问道:“这份邸报,刘谨勋大人看过了吗?”
“看过了。”
“有什么指示?”
中年官吏摇了摇头,“大人只说了两个字,不急。”
“不急.”
张嗣源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后方才继续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内容?”
“最后一条。”
中年官吏神色变的凝重,沉声道:“就在今日,李钧等人已进入番地。”
“他来番地,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报仇?”
张嗣源眉头紧锁,眺望的眼神落向下方渐行渐远的牛羊。
“来就来吧,我也早就想会会这位声名远扬的武序薪火了。”
山坡下,同伴们已经赶着牛羊走到了远方,少女一个人落在了最后面,四下无人,她捧着手里的鞭子,终于敢面露哀伤。
“今年的格桑花开,今年的青稞发芽。今年又轮到了哪家,要拿出鲜活的生命,送给山上的喇嘛?卓玛、扎西,你和你的新娘走到了哪里,漫长的雪山和高原有没有挡住你的眼睛?”
“快一点吧,跑起来吧,去看看雪域之外的风光。那里没有人索要你的头颅,也没有人会抢走你的新娘”
“到了那里记得写信回家,告诉阿爸和阿妈,原来这人世间还有希望。”
毡袍少女泪眼婆娑,浑然没注意在山坡上,有位穿着长衫的年轻书生将她的低吟浅唱记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