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没让他把话说完,赌咒发誓自己态度绝对良好,如假包换,求师父饶命。
当时说得痛快,可他现在光想想书房那张红木大椅,就觉得身后要废了,到时候还得握笔抄书,他肯定会因为坐不住乱动掉下来再挨上几次回锅的。
“殿下。”外边有人,是宋彦。
周昫差点吓炸了毛,急急忙忙拽了被子把自己盖严实了,又放了帐子,才把人唤进来。
宋彦昨夜不见他回府,今早一问才知他在怡红楼过了一夜,还未等他去找人呢,便又听说殿下快马加鞭地往陆府去了。
他稍一想便把事情猜出个七七八八,特地等了半天,才上陆府来的。
“你怎么到这来了?”周昫抱着枕头,只露出个脸。
“你没来上值,我不上这来怎么找你?”宋彦本还想打趣他两句的,可一进来看他眼睛的肿还没完全消下去,心里有些吃惊,“打得这么重?可还能起得来?”
周昫死鱼一样地趴在帐子里,连声音都是懒的:“要了半条命了。你帮我挡一下那些人,这几日要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别让他们找我。”
“寻常的事都还好,有曹大人他们在,乱不起来……”
宋彦略顿了顿,周昫就察觉出他的意思了,收掉了话音中的懒散。
“袭营的人查出来了?”
“没有。”宋彦神色有些严肃,“线索断了,几乎像一夜消失。”
周昫的眼神蒙上一层冷意。
宣武河决堤的事,本也不由守备军管,但宫里下了旨,他只能去,追查围攻庄子和守备营的案子被耽搁了,如今再要接着查,线索却断得一干二净。
巧合得就像故意把事情从他手上摘掉一样。
他倒不觉得袭营的事是宣德帝干的,但如今摆明了宣德帝不想让他再查。
“把明面上的人收了吧。再派几个不惹眼的,给我盯着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