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最遗憾的莫过于,青涩的悸动和怀念初恋的感觉不能同时拥有。
如果简之恒知道未来他会这样爱一个人,一定不舍得伤她分毫。
洛洛观察着舅舅的神色,继续铺垫道:“舅舅觉得薛阿姨最在乎的是什么?”
简之恒闻言垂下眼眸,酒精让他的思绪变得有些缓慢,心知肚明的排序也需要思索一会儿。
事业?
家人?
总之不是他。
简之涟心下失落。在兰言心中,有太多东西排在他的前面,她分不出太多的精力给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简之恒的心结,使当年薛晴提出分手时他没有挽留,也使现在的他有时仍无法面对……她不够爱他的事实。
人非草木,他也会被伤及一颗真心。尽管他从未承认这一点,表现得毫不在意,但在这段感情中,无疑他才是敏感弱势的一方。
半醉的男人变得感性极了,洛洛耐心听他诉说着这些苦涩的心事,颇有些孩子气的委屈。洛洛在心里叹了口气,结合她这段时间看的心理学方面的资料,思索了好一会儿。
她分析道:“舅舅,薛阿姨自始至终有着清晰的、一以贯之的人生目标,这和她对您的感情没有关系。无论有没有您,她都会走在自己规划好的人生轨迹上,这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而舅舅您也并非不重要,只是您出现在她面前,更像是一次意外,或是一种偏离。”
洛洛靠近简之恒,接过他手中的高脚杯,蛊惑般认真:“您要做的是,成为她人生规划中的一部分,独一无二,不可分割。”
*
托简之恒的富,简之涟这几天过得异常充实。简家的人口虽然少,但算上她父母、祖父母那辈的亲戚,加上几个世交的家族,来拜年的、要去拜访的,加起来是个很大的工程。
尽管不喜欢应酬寒暄,简之涟还是带着邵翊辞,带着准备好的年礼,去重要的亲戚故交家里略坐了一坐。
很自然的,几乎所有人都表现得很热情,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办酒席?没带孩子来吗?一部分长辈自然地开始催生二胎。
简之涟:“……”
好烦啊,现在把简之恒抓回来还来得及吗?
好在她性子冷人人知道,见她兴致不高,这些问题默契地集火到了邵翊辞身上。不同于妻子的惜字如金,第一次去简家亲朋家里做客的邵教授心情不错,脾气很好地一一回应了。
洛洛一直觉得,以老邵的情商,只要他肯用心,没有他搞不定的人际关系。果然不出意外的,这一圈拜访下来,他几乎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与好感。
除了去朱家拜访的时候。
江蓝作为郦漓的闺蜜,朱霁阑和朱景越兄弟的母亲,对简之涟一如既往地热情喜爱,但她对待邵翊辞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江蓝的丈夫,朱家的掌权人倒是截然不同。邵翊辞总觉得这位和他岳父一个年纪的长辈看待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但还是礼貌微笑着陪他聊天,宾客尽欢。
邵翊辞夫妇告辞之后,江蓝嗔怪地看向丈夫,“你看上去对那个小邵挺欣赏啊?别忘了他可是你儿子的情敌。”
“依我看,涟涟的眼光不错!难怪老大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咱们这个大儿子,本来就不是招女人喜欢的性格,感情中做不到能屈能伸,养气功夫也不到家,更何况士农工商,他职业上也不占优势,怎么和这种心机深沉的男人争?”
一个男人到自己情敌的家里,全程都笑眯眯的,面对江蓝的冷待也不卑不亢,无论聊什么都接得上他的话,知识渊博但低调不显摆,朱父就觉得他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