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炎心中跟明镜似的,非常清楚这些话只不过是对方的托辞罢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的脸色依旧沉静如水,让人难以揣测其真实想法。
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然后用一种不紧不慢、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口吻说道:“我要是铁了心非看不可呢?”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原本就有些紧张压抑的氛围中炸响开来。
刹那间,整个场面都仿佛凝固住了一般,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连站在一旁的润南吉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唯恐因为自己稍有不慎而导致局面完全失去控制。
“孟城主?”凌炎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语气变得愈发冰冷刺骨,“我若执意要查看,难不成你竟敢公然违抗皇命吗?”他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里此刻闪烁着凛冽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想当年,南疆本就是我大晋的疆土,归属于朝廷管辖。可现如今,你身为南疆城主,莫非真以为山高路远,朕就管不着这里了?所以才胆敢如此肆意妄为,连朕的旨意都敢置若罔闻?”
凌炎自幼生长于宫廷之中,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威严。
仅仅是这么几句话,就让整个场面瞬间升温至白热化状态。
此时此刻,似乎每个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有可能引发一场轩然大波,从而改变整个局势的走向。
显而易见,凌炎此举分明就是蓄意挑衅。
倘若孟瑾城胆敢直截了当地予以回绝,那凌炎定会当场翻脸。
不仅如此,他甚至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调兵遣将,倾巢而出。
到那时,莫说区区一座南疆城,恐怕整个南疆地区都会被其肆意践踏、搜寻个底朝天。
孟瑾城又怎会不知晓凌炎打的如意算盘呢?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
然而,为了达成自身的目标,此时此刻绝非与凌炎彻底决裂之时。
于是孟瑾城只能一忍再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经过一番苦苦忍耐之后,孟瑾城终于缓缓张开嘴巴,说道:“皇上既有此意想要看看微臣面容,微臣自当遵命,绝无二话。”
“不过嘛,微臣之前也已经言明,微臣相貌实在不堪入目,丑陋至极。”
“若因此而惊吓到了圣上龙颜,万望皇上大人有大量,切莫动怒。”话音刚落,孟瑾城便不再迟疑,伸手迅速地摘下了戴在脸上的那副银色面具。
“呕......…”
凌炎尚未有所反应,站在一旁的润南吉却已按捺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定睛一看,只见那银色面具之下所隐藏着的,竟是一张张牙舞爪、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肉!这些腐肉有的呈现出黑褐色,上面还渗着丝丝脓血;有的则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由于伤口始终无法愈合,那暴露在外的肌肉组织呈现出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状态,绝非完好无损,而是一团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景象。
润南吉本就是一介文人雅士,与生俱来的性格使得他的心肠和脏腑都相对柔软许多。
当他目睹这般恐怖的场景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难以忍受这种视觉冲击所带来的强烈不适感。
然而,此刻皇帝就在身旁,他自己绝不能表现得太过失态或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