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城里,元朔和元月也再次回到了燕云商会总部。一路上,元月都没有和元朔说一句话,一回到家里,便又将自己关在了闺房里。
这一趟去,她算是得到了答案,也算是知晓了真相,可这却让元月更加的痛苦和矛盾,甚至不敢面对元朔,更不敢跟他说话,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真相,可是,她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宁愿是自己搞错了。
晚饭时,听到元月又不来吃饭,元朔无奈的摇摇头,拿出临行前秦风交给他的药方看了看。这是秦风为调理元月的身体开的药方,并一再嘱咐元朔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元月。回想起秦风嘱咐自己时诚挚而内疚的样子,元朔也有些心中刺痛。
毕竟,元月也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他们这样家族,人丁并不兴旺,父亲去世后,自己就担负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可这么些年来,自己利用这个妹妹的,似乎太多了。当初从燕云迁徙到宁夏,亟需站稳脚跟的元朔便用妹妹联姻换回了稳固的根基。
这么些年的寡居,元月从没有抱怨过,也从没有向元朔要过答案,元朔也曾想再给她招赘个夫婿,可元月都拒绝了,直到秦风的出现,才又唤起了元月心中深埋的情感,可是,一个压抑了自己十年的女子,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着遭受到的,却是更大的打击。
元朔长叹一声,将药方交给家丁,嘱咐其立刻抓药煎药。家丁领命而去,慕容恰好走了进来,元朔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有事要说,便伸手示意道:“坐吧,陪我一起吃饭,有什么事,边吃边说。”慕容点头坐下,却没有动筷子。。
元朔看看他呵呵一笑:“不说吃不下?那就说吧,什么事?”慕容眉头紧皱:“主上,我们最近招募的雇佣军里,混进了很多官府的奸细,属下推想,官府应该是早就对我们的事一清二楚,却放任我们行事,从岳阳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有些不合常理。”
元朔看看慕容,这个忠心的属下,他是知道的,其实他的聪明程度不亚于元月,只是他自己不爱说话,也很少表现,大家就都只把他当成了一个冷血的剑客。慕容说的这些元朔也曾经想过,但一直也没有想明白,最大的可能,便是明廷不想在对漠北用兵之时漠南也生乱,所以才对他们只监视,不动手,可如今,这个理由,确实也已经越来越无法说服自己了。
元朔点点头问道:“你还发现了什么异常?”慕容却摇摇头:“没有,只是属下在想,他们这个样子,更像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从他们渗透的情况看,似乎是要将我们的势力分布完全摸清楚,然后才好连根拔起。”
元朔有些不明白,如果只是这样,怎么会让慕容陷入困惑的:“这些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应对啊,你究竟有什么疑惑?”慕容抬起头,忧心的说道:“属下这几日将种种迹象串联起来分析了一下,最后想到,官府敢于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渗透,那应该是对我们的计划了如指掌,就等待那最合适的时机将我们一网打尽,而能掌握全盘计划的,除了主上和二当家,就只有属下和秦先生、鱼筐三人,主上和二当家肯定不会向官府告密,那就是说,我们三人之中,有人是官府的奸细。”
元朔一听,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慕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元朔再次看了看慕容,却微微摇摇头,慕容肯定不会是奸细,他没有急着把自己撇清,而是把自己放在了三个嫌疑人当中,就是想让元朔重视起来。
再想想秦风和鱼筐,似乎是承认了自己曾经投靠明廷的鱼筐嫌疑更大些,毕竟,他这流浪的王子,想要报仇复国,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出卖所谓的朋友,元朔点点头问道:“那你觉得是秦贤弟的嫌疑更大,还是鱼筐的嫌疑更大?”
慕容听得元朔根本没有怀疑自己,感激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却为难的摇摇头:“属下不知道,属下总觉得,他们两个,都有嫌疑。”元朔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先吃饭,一会儿我去问问二当家再说。”
吃完饭,给元月煎的药也好了,元朔亲自抬着药,来到元月房中。见元月仍然对窗枯坐,元朔将药碗放到她的面前,悠悠说道:“小妹啊,这是贤弟临行前给我的药方,嘱咐我一定要将你照顾好,你快喝了吧。”
元月看看药碗,凄然一笑:“好,难得秦大哥这么有心,我会喝的。”元月说着,便抬起药碗,闭着眼一口一口的将药喝了,喝到最后,却有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看她喝完,元朔长叹一声说道:“小妹,为兄想清楚了,我不能再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贤弟,你让贤弟回来吧,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为兄不再阻拦。”元朔本以为元月会惊喜异常,却没想到,元月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微微摇摇头。
元朔惊讶的问道:“怎么?小妹不想和贤弟走了?还是发声了什么事?”元月凄然一笑:“大哥,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我知道自己无能,帮不了大哥什么大忙,可也绝不会因为私情坏了家族大业,你就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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