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了想,元月收起了悲色,换上笑脸走到帐门前向侍卫说道:“烦请通报木雪公主,燕云商会元月求见。”侍卫转身进去禀报,不一会出来说道:“元二当家请进。”元月掀开帘子进去,只见木雪公主坐在案前,秦风坐在她身旁,面含微笑的看向元月,元月因为身着男装,就抱拳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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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雪开心的喊道:“元月姐姐回来啦,快过来坐,秦大哥在教我弹琴呢。”元月走到案前一看,立刻便如遭雷击,木雪公主案上放着的,赫然是自己送给秦风的古琴‘映月’。元月强做镇静的笑道:“秦大哥的琴艺出众,姐姐我是甘拜下风的。”说罢心怀怨愤的看了秦风一眼,却见秦风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的似乎有着复杂的东西,这眼神里,有思念,有内疚,有坚定,有请求,还有浓浓的情意。
元月一时有些迷失,怔怔的不知究竟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眼前的景象都是假的,还好元月毕竟久历江湖,片刻失神后便微笑道:“姐姐这次从宁夏卫带了些稀奇的玩意来,原想请公主去看看,先把自己喜欢的挑了,不想却打扰了公主学琴的兴致,还望公主见谅。”
木雪也是冰雪聪明的,哪里会看不出元月的掩饰,可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横刀夺爱,哪里还会手下留情,于是也笑意盈盈的说道:“多谢姐姐的好意,不过如今再好的东西对于我来说也比不上能和秦大哥单独呆在一起,他整天都在忙,能和我单独相处的时间就是这午后的一小段,哪里会舍得放过。而且就算他又去忙了,只要他不嫌我碍事,我都愿意陪在他身边,只要能看着他就好,什么稀奇的玩意就尽管让别人挑去吧,我只要我的秦大哥就好。”
木雪说罢娇羞的看了身旁的秦风一眼,元月脸上的笑意再次僵住了,秦风连忙说道:“木雪公主言重了,在下一介草民,哪里受得起公主的厚爱。”木雪撒娇的说道:“你现在可是我们草原子民心中长生天派下来的医神,当然受得起,能和你在一起,反倒是我的荣幸呢。”说完还不罢休,娇嗔的说道:“叫你不要再称呼公主,叫我木雪就好,怎么今日元月姐姐一来你又忘了。”
元月已经再也承受不了,不待秦风说话,抱拳一礼道:“那不打扰二位,我先告辞了。”说罢转身就向外走去。秦风刚要起身,就被木雪拉住道:“秦大哥再教我一遍刚才的指法吧,我这笨脑子又有些忘了。”走到门口的元月再也抑制不住打转的眼泪,泪水夺眶而出,伤心欲绝的掀开门帘低头垂泪走了出去。
看到元月失魂落魄的回来,元朔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只能问道:“小妹见到贤弟了?”元月摇摇头,没有说话,径直进了帐房倒在榻上哭泣起来。元朔不禁想起几天前,额色库最后说了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元大当家,本大汗清楚的记得你说过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所以,为了大业,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想到这里,元朔也知道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不禁摇摇头,悠悠对慕容说道:“慕容,大事将至,你都准备好了么?”慕容冷冷说道:“两万会众随时听候调遣,只等主上一声令下。”元朔点点头,负手看向天边,此时的雪刚刚停住,天边彤云密布,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雪。
直到傍晚,秦风才来到燕云商会居住的客帐,由于额色库已经安排秦风和石头单独居住,为了方便照顾石头,鱼筐作为秦风的弟子也搬了过去。以前他们一起居住的客帐,如今就已经只有元朔兄妹和慕容三人居住了。掀开帘子进去,见元朔和慕容坐在桌前研究地图,却不见元月,秦风抱拳施礼道:“多日不见大哥,不知一切可好?”
元朔起身抱拳回礼道:“贤弟来了啊,因为大汗之命,我等只能先撇下贤弟先离去了,还望贤弟见谅。”秦风摇头道:“大哥言重了,如此小事无须再提,只是不知小妹哪里去了?”元朔意味深长的说道:“贤弟,你的心意我这个做大哥的都明白,也感激你为我的大事所做的一切。只是小妹那里,还是须得你去和她说清楚啊,我这小妹,性子太倔,也只有你能好好劝劝她了。”
秦风点点头:“大哥所言极是,小弟此来就是想和小妹说说话,只是不知小妹在哪里?”元朔刚要说话,就见元月从里间走出来说道:“秦大哥要和我说什么?”元朔摇摇头,没再说话。其实从秦风一进来,元月就不自觉的倾听着他们的对话。她自从回来后就没出来过,连晚饭都没有吃。
待到元月慢慢静下心来将所有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又将被情爱迷乱的心思重新稳了稳,以女诸葛的思维抽丝剥茧的推导了一遍,却发现这事情越来越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似乎还有很多自己看不到想不到的事情隐藏在背后,不由得心里越来越不安。
听到自己的大哥说要秦风和自己说清楚,不禁也想听听到底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更像听听秦风会和自己说些什么,于是便自己走了出来。秦风见元月出来了,微笑的看着元月道:“难得今晚没有风雪,我们出去走走吧。”元月点点头,径直先向外走去,秦风回身向二人一礼,也跟了出去。
一如当日走在六盘山的小路上一般,两人默默的并排向前走着,没有言语,没有埋怨,也没有恨意,就这样走了很久,直到走到了居延海边的一片胡杨林外,元月才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秦风,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期待的说了一句:“秦大哥,可还记得宁夏城外的胡杨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