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额色库安排下戏码的当天晚饭后,大家聚在一起,秦风和元朔手谈了几局黑白子,鱼筐在一旁继续研究医术,慕容找石头切磋武艺心得,直到午夜子时,众人才各自回去安歇。每个客帐都是有一大一小的两个卧房,元朔和慕容,秦风和鱼筐分别睡在相邻的两个账房,而石头怕有意外,当晚自己要求睡在了秦风他们的帐房里。
进入初冬时分的草原上,夜里北风呼呼,已经有些寒气逼人。然而就是这样的环境下,却有人悄悄的在营帐之间穿行,而且似乎对道路并不熟悉,左绕右绕之下,才来到了秦风等人居住的客帐。
石头早已觉察到了异样,轻轻起身想要出去,却见秦风已经悄然来到附近,向他做了个停止行动的暗示,石头会意,矮身潜于帐沿边,秦风也屏息凝神戒备,却见来人轻轻将一个纸条塞入帐沿下就返身走了。
秦风和石头就一直静静等着是否还有下文,等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石头确定来人已经走远,周围也再没有什么异样,见秦风点头示意后,石头上前取出纸条交予秦风。
秦风展开纸条,发现送信人很细心的用了夜光粉,不用灯光就可以依稀看出字迹。秦风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是‘变天在即,小心应对’八个字。
秦风微微皱了皱眉,思虑了一瞬,马上想到了事情的紧迫性,没有通知依然在熟睡的鱼筐,向石头略一示意,就动身进入了元朔和慕容的帐房。
果然,慕容也已察觉到异动,早已经醒来,见秦风进来,便立刻点亮了灯,秦风也没管慕容疑惑的眼光,轻声说道:“慕容,快些叫醒大哥,有情况。”
慕容刚一转身,元朔却已经走了出来问道:“贤弟,出了何事?”秦风立刻将纸条递过去,轻声说道:“适才有人将这张纸条塞进了我的帐房,不知何意,还请大哥一起参详。”元朔看了数遍,却也不知就里,眉头紧皱,疑惑的说道:“这额色库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们和明廷有勾结?可为什么纸条是塞到贤弟帐房的?难道是怀疑贤弟?”
慕容冷冷说道:“这额色库莫不是想挑拨秦先生和主上的关系?”
秦风微微皱眉道:“大哥和慕容说的都有道理,额色库与大哥之间,从来都是互相利用互相提防的,这一点双方都明白,所以他不需要再怀疑或者试探大哥,我想,这多半是冲着我来的,额色库应该是已经探查到了我的身份。”
元朔点点头道:“贤弟说的有理,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这位额色库大汗一向多疑却又很是自负,如此费心演这样一出戏,就是因为得知贤弟身份的特殊后,觉得我是在携利器示威。而木雪公主对贤弟的心思,额色库是明白的,贤弟的才华,额色库也是欣赏的,现在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身边可以信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木雪的夫婿就非常重要了。这出并不高明的戏码,不但是在试探贤弟的身份,也是在试探贤弟处理危机的能力,还在试探贤弟与我的关系如何,更是在警告我,我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秦风由衷赞道:“大哥果然厉害,想的比我透彻多了。”元朔哈哈一笑:“贤弟无需多想,明天我直接将纸条交给我们无比尊敬的额色库大汗,就说我们怀疑这大汗庭里混入了明廷的奸细。现在还是好好歇息去吧,我们这位多疑而又自负的大汗不会这么轻易就完了的,后面这样的事情估计还会有很多次。”
秦风笑笑摇头道:“这样我们岂不是会很累?”元朔点点头:“越是这样,越可以看出额色库对贤弟的重视啊!”秦风无奈的笑笑,告辞离去。
慕容冷眼看着这一切,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主上就这么相信秦先生不会被额色库拉拢过去?”元朔撇嘴笑笑,摇摇头,又点点头,拍拍慕容的肩,没有说话就返身进了房间,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慕容在愣怔的思考元朔的意思。
此后一夜无话,秦风和鱼筐第二日一早正常前往大阏氏萨穆尔公主处,进得寝帐落座后,秦风先将昨晚的事大概告诉了鱼筐和萨穆尔,鱼筐点头道:“我也知道昨晚有事发生,却原来是这样,秦大哥做得对,若是你先来找我商议,元朔肯定会起疑。”
萨穆尔也点头说道:“秦先生,我已经了解过了,昨天根本没有朝廷的宣慰使到来,只是从京师来了一个汉人,也不知是额色库故意安排的,还是因为这人来了,额色库才借机做戏。不过元朔说的不错,以我对额色库的了解,这的确只是个开始,这样的试探后面还会有很多,你们还需小心应付,切不可出半点差错。”
秦风点头道:“没想到额色库的试探来得这么快,这要保证每次都毫无破绽,也不容易,最怕就是暴露了鱼先生的身份。原先我还准备了一个万不得已时才使用的备用方案,现在看来,与其坐等,不如用此方案主动反击,让他再也顾不得来试探我们,也让我们能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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