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马和李牛带人住进鼎海信局后的次日一早,严马和李牛等人吃完早饭,主持京城鼎海信局事务的罗袍就来到了他们面前,严马和李牛第一眼就看到了罗袍手中的那个圆盘模样的东西,于是李牛就问罗袍道:“罗掌柜,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物件?”
罗袍见李牛还有点好奇心,便笑着说道:“张千总吩咐了要让各位好好修习航海行船的本事,而我手里拿的,便是咱航海行船时的堪用利器,罗盘!”
罗袍都主动站出来教自己了,身负赚银子重任的严马和李牛哪会不知好歹,毕竟辛爱黄台吉和不彦台吉都在等着他俩送银子回去呢!
带着这种拼力赚银子的觉悟,严马和李牛顿时脸上堆笑昂扬,当即就招呼众凑到罗袍面前,一群五大三粗的塞外汉子就跟看雄鹰飞翔一样地看着罗袍,不管听没听懂都认真地听罗袍讲行船航海的事。
罗袍在教授塞外汉子的行船常识,钱錞也没闲着,他在来到鸿胪寺之后就一直忙着筹备出使南洋之事,就这么忙活到了五月初二这天。
五月初二,张恒早早就被顾寰派到了裕王府门口,不一会儿,裕王朱载坖就出了王府,张恒见状便迎上前去,对朱载坖说道:“今日钱左丞动身前往大湾岛着实是个大事,不过我以为只需要我去送送即可,怎么还要朱兄还亲自出马啊?”
朱载坖听了张恒此言,当即就神色认真地对张恒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钱錞虽然官职不高,但钱錞此去南洋,干的是合纵连横的活,职责不可谓不重,我亲自去送他,展示礼贤下士之意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给钱錞打气,好让钱錞放手大胆地去干!”
到了巳时,钱錞前脚刚来到朝阳门外的凉亭边,张恒就护着朱载坖到了。
见裕王朱载坖竟然亲自前来给自己送行,钱錞当即慌不迭地跑到朱载坖车驾前对朱载坖拱手行礼。
朱载坖见钱錞仪表堂堂行止雄健,心中明白像钱錞这等人才前去南洋肯定会搅动一些风云,想到这里,朱载坖就笑着对钱錞说道:“钱左丞,你此去南洋诸事繁重危难重重,若有西弗朗机国或东弗朗机国人等借机挑衅,你只要按照朝廷法度行事即可,不必顾忌其他。”
得了裕王殿下如此承诺,钱錞心中底气当场就足了,他当即郑重地对朱载坖说道:“臣此去就按殿下说的办,还请殿下放心。”
在与朱载坖道别后,钱錞立刻就往天津卫赶,次日一早,钱錞便赶到了大沽水寨。
见钱錞终于赶到,早已等候在水寨前的镇海前营坐营官姜富怀就迎了上来,将钱錞迎入水寨。
虽说初来乍到,但钱錞还是想快些知道护送他出使南洋诸国的镇海前营实力到底如何,所以当姜富怀把钱錞迎到水寨的中军帐中坐下之后,钱錞就急忙对姜富怀说道:“姜指挥,实不相瞒,三天后我等就要出发前去大湾岛,不久后我出使南洋时,终究要靠诸位官军护卫,镇海前营的官军对我此次出使至关重要,不知姜指挥能否跟我透个底,咱镇海前营兵将们是否堪战?”
见钱錞对自己手下是否能打心存疑虑,姜富怀就十分自信地笑道:“钱左丞担心得十分有理,不过钱左丞有所不知啊,我三天后随我护卫你同去大湾岛的两个把总,一个名叫何肃,一个名叫封奇,我听说他俩曾随张恒张千总在江阴把倭寇杀得大败,正因如此,依我看,我镇海前营的兵将应该是堪战的。”
在听完姜富怀此言后,钱錞简直喜出望外!他当然知道何肃和封奇了 ,此前江阴县遭遇三千倭寇围攻,多亏了张恒统领何肃和封奇等勇将才击败倭寇,如今何肃和封奇二人又在镇海前营中充任把总,那镇海前营的官军自然是相当能战了!
带着满心欢喜,三天后,钱錞就在姜富怀等千名官军的护送下,乘坐福船直奔大湾岛而去。
不过在南下大湾岛的船队中,有一艘鼎海商行的小福船却跟在船队最后,随船队一路南行。
此时的鼎海商行小福船上,罗袍就在船舱中悠哉悠哉地喝酒,倒是严马和李牛二人十分新鲜地在船上跑来跑去,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过了几日,镇海前营船队就航行到了松江府的附近的洋面,由于松江府海船来往频繁,所以镇海前营的船队附近经常能看到各种海船前往大明松江府方向而去,不过还有些小一点的海船却会零零散散地飘荡在周围洋面上。
钱錞在甲板上一看这个情况便知道,这定是附近的零散倭寇,于是他就颇为感慨地对姜富怀说道:“前两年朝廷清剿倭寇真是花了大力气,如今各路名将汇集南直隶和福建广东之内,终于将这些倭寇气焰给打下去了,真是颇为不易啊。”
一旁的姜富怀听后就笑道:“钱左丞,依我看,如此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正好因此能把南直隶这边尸位素餐的朝廷官将给淘汰一些。”
八日之后,镇海前营船队终于抵达了大湾岛的北港城码头边。
这时,统领镇海前营兵马的游击将军孙彪早已统领官将等在码头边,迎接鸿胪寺左丞钱錞到来。
钱錞见北港城颇具规模,心中也由衷高兴,等到与孙彪见面各自行礼后,孙彪才把鼎海商行大掌柜张琏拽过来,并对钱錞说道:“听闻此次钱左丞要出使南洋诸国后,许多商帮都想跟着钱左丞去南洋诸国交易,你看,这位就是鼎海商行的大掌柜张琏,他是第一个带船队在北港城等你的。”
钱錞见状就笑道:“既然我大明商人想要去南洋诸国做生意,我自然会帮咱大明商行与南洋诸国的土酋好好谈谈,让咱大明商人也能跟那东西弗朗机国的商人一样在南洋四处赚银子!”
在与张琏见过面之后,钱錞便照例来到了北港城中的驿站住下,而张琏则在房间里潜心研究着南洋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