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可心磕磕巴巴的声音响起:“回、回太子妃的话,只因奴婢不小心,笨手笨脚,打翻了太子妃的酒,又被、被……太子殿下看到。”
屋内空气一滞。
冷玥不便回头,只得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云媞淡淡的,毫不在乎的声音响起:“所以呢?”
可心声音很小,“太子殿下听闻太子妃和冷大夫一起用膳,叫奴婢另外打了一坛酒送来。”
冷玥微微一愣。
李怀肃连这都能忍?
就那么相信这女人不会背叛于他,还是……
对这个太子妃,也没那么在乎?
云媞:“知道了。”
见可心不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云媞拧眉:“怎么?”
“太子殿下吩咐奴婢拿了酒,自己就去了、去了……”可心怯生生地抬眼,飞快地看了云媞一眼,“太子殿下去了秦良悌那里……”
窗外,高悬的圆月映照着地上未化的积雪。
这么晚了,李怀肃去找秦若兰,该是要……
留宿在那处吧?
云媞银箸尖微微一僵,碰在鎏金白瓷盘上,发出极轻的一声轻响。
她眸光有些黯然。
到底是……不能全不在乎。
冷玥将云媞反应尽收眼底,不禁开口:“太子妃,你的病……最忌烦忧。”
“最忌烦忧?”云媞轻笑一声,声音中有些微的苦涩,“这世间的烦忧,哪里忌得住?”
“太子妃此言谬矣。”冷玥微微皱眉,“这忌烦忧,一则是病人自己要尽力放开心胸,能做到万事不萦于怀,就是最好。这第二吗……”
“冷先生但说无妨。”
“第二,便是身边的亲友家人,也要时时注意,不可惹恼病人。不然……这病情反复起来,岂不是……更令人心疼?”
云媞眸光微颤,如月下起了涟漪的湖泊。
半晌,云媞才轻声道:“冷先生有所不知。我虽已是太子妃,可……天下女子的心,都是一样的。谁不期许一生一代一双人呢?”她唇角微微泛起苦笑,“冷先生未来的妻子,当真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