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午时刚过到日落西山,陈庆痛快地饱餐一顿,又拉着干女儿腻歪了好久,赵崇却迟迟未能返回。
“又给老登难为上了。”
“你恶心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同样有把柄落在我手中?”
“北逐匈奴、守边戍疆的九原侯实则是个大贪官,暗中与匈奴勾结在一起,谋取了数百万贯家财,你也不想让世人如此看待蒙家吧?”
陈庆老神在在地等候在厅房中。
他不怕蒙毅不就范。
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上了秤一千斤打不住。
始皇帝长期以来的默许和纵容,让这群功臣勋贵积累了巨额的财富。
偏偏这些人既要又要,特别讲究世家清名。
老登不想让兄长背上污名,非得低头认怂不可。
直到天色擦黑的时候,赵崇孤身一人回到了厅房中。
“内史府给了话,箱子里的东西你留下,人你带回去。”
“就在咸阳狱,随时可以领人。”
陈庆不悦地说:“仅如此便罢了?”
赵崇愣了下:“你还想怎样!”
“本统领说句不中听的,证据你宣扬出去又如何?”
“对蒙公等人而言,不过清誉有损而已,伤不了他们分毫。”
他意味深长地说:“老弟,你别忘了,大秦江山是谁打下来的。”
这回换成陈庆怔了又怔,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是呀。”
“老赵你说的对。”
“江山是他们打下来的,所以就该任他们予取予求。”
“否则就是刻薄寡恩,寒了功臣的心。”
陈庆脸色黯然:“连陛下也不能违背众意。”
赵崇眉头紧锁:“老弟,你说这些干什么?”
陈庆摇了摇头:“随便发发牢骚,不关你的事。”
“箱子我留下了,告辞。”
赵崇死死盯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小声嘀咕:“他自知不敌,打算拱手认命了。”
“呵,那倒是好事。”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朝堂里总是纷争不断也无益于国事。”
——
咸阳狱。
幽暗的灯火下,陈庆在狱卒的陪伴下穿过晦暗深邃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