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时近正午。
天空阴霾笼罩,呼啸的寒风中,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陈庆提着一个木箱下了马车,走向黑冰台的大门。
“你家统领在吗?”
侍卫不知所措,犹豫着该不该出手阻拦。
“算了,不在的话我去厅堂等他。”
“告诉你家统领,有大功劳上门了。”
果然不出所料。
赵崇办公的厅堂内茶是热的,公文墨迹未干,但他人却不在府衙中,什么时候回来也语焉不详。
陈庆心平气和地守着暖炉,一边烤火一边等待。
约莫两刻钟之后,屋外传来轻快急促的脚步声。
夜莺的头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推门进屋后麻利地解下披风,嘴角微微翘起:“风雪交加,侯爷不在家里避寒,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庆莞尔一笑:“来找你家统领。”
夜莺挪过木墩坐在他的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腿上轻轻摩挲:“非是我向着外人说话,赵统领也有自己的苦衷。”
“殿下受朝臣所迫,命黑冰台查案。”
“查的重了,便拂逆了殿下的心意。查的轻了,必受百官攻讦。”
“蒙毅等功臣宿老又自恃德高望重,时常横加干涉,对赵统领发号施令。”
“他也是左右为难,束手无策。”
陈庆抓着她光洁的手背拍了两下:“我正是为赵统领解忧纾困而来。”
“你让他来一趟,所有烦恼迎刃而解。”
夜莺斜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木箱,“侯爷您打算怎么给统领解忧纾困?”
陈庆用脚尖碰了下箱子:“黑冰台有监察百官的职责,里面是朝中奸党贪赃枉法、滥用职权、因私废公、巧取豪夺的的罪证。”
“若不是看与老赵有旧的份上,这泼天的功劳才轮不到他呢。”
夜莺脸色大变:“您说的朝中奸党是……谁?”
陈庆掰着手指头:“蒙家为奸党之首。”
“九原侯在北地私开军市,长期与匈奴暗通曲款,借此谋取暴利,笼络麾下部将。”
“蒙毅明知家兄有叛国投敌之嫌,却枉顾国家大义,对其包庇纵容,听之任之。”
“非但如此,兄弟二人沆瀣一气,把持朝政操弄权势,是为国之大贼!”
夜莺瞠目结舌,震惊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