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留步。”
他叫住了收拾好行李,匆匆欲走的两户百姓。
“你们是干什么营生的?”
“住下水道里多久了?”
陈庆语气温和地问。
两户人家转过身来,互相打了个眼色,才小心翼翼地回头。
小主,
“回禀大老爷。”
“小的是进城挑担的。”
“那是小的家里的婆娘,还有儿子、儿媳、还有孙女。”
“我们爷俩都是挑担的。”
一位头发花白,腰背岣嵝的老者小声回答。
“小的是给人盖房的。”
“额婆娘给额打下手滴。”
另外一户三口之间的男丁埋着头说:“额真不知道路下面不给人住,额盖房的时候钻进去过。里面又平坦又暖和,跟住土窑差不多,还更好嘞!”
老者战战兢兢地行礼:“大老爷,小的第一回进城,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求您饶恕一回,往后小的再也不敢钻进去了。”
陈庆笑了笑:“法无禁止即可为,官府没说下水道不能给人住。”
“衙役是怕万一天降暴雨,你们住在里面有危险。”
“退一万步来讲……”
“百姓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那也是官府的错,不是你们的错。”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夜色已深,今晚可有栖身之所?”
两户人家的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不约而同地摇头。
“那……天色晴好,今夜想必不会有雨。”
“你们等等,我去拿个馍。”
“晚上先在此将就一下吧。”
陈庆快步走到马车边,从箱子里抓出一把沉甸甸的金镒。
他小心地塞在袖袋里,然后避着别人的视线,把金镒塞进了两户人家的铺盖卷里。
“夜还长着呢,别饿坏了肚子。”
陈庆冲着两名衙役挥手:“先让他们住着吧,你们去别处巡逻。”
“诺。”
衙役互相对视一眼,知趣地退下。
“诸位早些安歇,把东西都收拾整齐,小心遗漏了。”
陈庆拱拱手,招呼韩信告辞离去。
“叔叔给他们的是金子?”
在场的只有韩信知道马车载的箱子里是什么,他压低声音侧头问道。
“哪有什么夜遇神人授金,不过是良心作祟罢了。”
陈庆幽然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