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稷,蜀地豪商程郑的次子。
因为押送一批物资,恰好来了咸阳。
卓、程两家向来同气连枝,互有姻亲,而且同是蜀地铁业翘楚,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怕他个什么!”
“程老弟你若是怕他,待会儿便不要做声,我来会会他!”
卓天禄面相文雅,脾气却不太好。
“卓家经营冶铁,乃是先惠文王定下的,至今已经百余年,世袭罔替。”
“这些年卓家为大秦打造了多少铁器?”
“我等又缴了多少税输?”
“便是不念在昔年功劳上,也得体谅我等的辛劳吧!”
“铁器价高,又不是我等想如此的。”
“冶铁税赋奇高,朝廷白白拿走四成。”
“这陈庆又造谣什么以后铁器会比野菜还便宜,这不是断了我们的活路嘛!”
卓天禄说起这件事就忍不住拍案叹息。
程稷笑着点头附和,却不敢如他一样大放厥词。
卓家是钦定的皇商,历经三代,早已树大根深。
程家乃是荀子的边缘血亲,而李斯又曾拜师荀子。
靠着这种拐弯抹角的关系,才和当朝宰相搭上了关系。
自然比不得卓家底气足。
“唉……那寡妇清不识大体。”
“巴蜀商会有事,居然坐视不理。”
“改日我必然登门去讨个公道。”
卓天禄气愤惋惜地说道。
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巴寡妇清,以冶炼丹砂,为秦始皇陵提供水银而名满天下。
其蓄养私军,仆从上千,依附者数万,在蜀地是当之无愧的顶级豪强。
不光如此,寡妇清还曾为修筑长城、抵御匈奴而捐款捐物。
此时已经被始皇帝‘请’来了咸阳城,赐予豪宅仆役颐养天年,以示荣宠。
寡妇清虽然是一介女流,实力却稳压卓、程两家一头。
而且她是能在始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
卓天禄摆下鸿门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请寡妇清出面,只有她才能镇得住场子。
没想到对方居然称病不出,让他大失所望。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
众人不禁齐刷刷回头。
陈庆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拾阶而上。
“陈少府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卓天禄和程稷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