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闻言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把程风放到了地上:“行了,师娘相信你这小甜嘴,定然能说出个花来,那你就去开导开导你老师吧,师娘还要收拾收拾。”
程风满脸的笑容,朝宋氏鞠了一躬:“拉学生去找老师了,师娘放心,学生定然把老师哄得开开心心的。”
从宋氏的堂屋出来,程大少是一溜的小跑去了后堂。
后堂里,袁可立正和毛文龙还在同沈有容聊着什么,见大少又跑了回来,便问到:“怎么又回来了?没见到你师娘吗?”
程风自个哒哒哒的来到袁可立的旁边坐下,瞪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签到道:“见到了的师娘,正在屋里收拾行李,嫌学生在那里碍事,把学生赶了过来,让学生跟着老师涨学问。”
袁可立摇摇头苦笑:“那就好好在这里坐着别说话。”
程风嘿嘿一阵傻笑:“老师放心,学生是个听话的乖宝宝,保证不说话,万一学生想说话了,一定会举手的。”
大少还真乖乖的坐在那里听三位大人说话,果然是,一点声响也没有。可听着听着,大少听出点眉目来了。
原来是这沈老爷子也要跟着辞官,老师正在这里分析利害,希望沈老爷子以国家大事为重,以辽东战局为重,莫要因为一些武之望大人的传闻不好就辞官。
看到这里程风便有些忍不住,要出来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了,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两杯茶水,一杯是老师的,一杯是大帅的,大少伸手就把毛大帅的茶杯拖到自己面前。
毛文龙一看,哦呵,这小子,面前两杯茶,不拖你师傅的,拖老子的,老子的茶要好喝点吗?再说了,你一个小奶娃喝什么茶?
毛文龙生气,正想出声阻止,小娃娃不能喝茶,喝茶会长不高之类的话。便见程风并没有喝茶的意思,而是用他那小胖手沾了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然后便看着毛文龙小声问:“大帅,是这个名字吗?”
毛文龙一看,桌子上写的正是他们刚才说到那人的名字:武之望。心里好奇,点头道:“正是此人,怎么啦?”
毛文龙以为程风会给自己一个惊天动地的惊奇解释,没想到,程大少爷一言不发,就在桌子上开始写起了方程式。
袁可立正和沈有容说话,突然就看见自己的学生在桌子上沾着茶水在那写着什么?坐在旁边的毛文龙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那桌子上的字。
袁可立好奇自己的学生写的啥,便也看上了桌子上写的东西,这让他有些懵,因为上面的数字他知道,用的就是简笔数字。可是那些简笔数字中间那些横杠,横折钩是啥意思?袁可立没看懂。
很明显自己学生写的东西非常的有规律,不是乱画的,但自己又完全看不懂。袁可立不说话了,三人就这样瞪着眼看着大少爷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程风,在桌子上乱画了一气,抬起头来,看着都不说话的三个人,举起了自己的小胖子。
袁可立正想问,你一句话不说,举着只手干嘛?突然想起来,这小子刚才说的,他想说话的时候会举手。现在这小手举得高高的,这是想说话?
袁可立问:“你有话要说?”
程风猛点头,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袁可立哭笑不得:“老师同意你说话了,有什么话说吧。”
“谢谢老师。”程风把脚收到椅子上,双手扶住桌子一用力,站到了椅子上:“学生刚才听着老师你们的谈话,引起了学生的好奇之心,学生忍不住的就算了一下。
学生现在就想说说算出来的一些结果,说的对了,老师你表扬学生一下,说的不对,你们就当学生小孩子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毕竟学生年纪小,说的都是童言童语,莫要往心里去。”
“你有啥话快说,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浪费时辰。”袁可立笑骂。
程风转头看了看四周,小声的问道:“老师,这里不会有第九只耳朵吧?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找一个露天的,一眼看去方圆十丈能看见人的地方。”
程风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毕竟自己说的话,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现在这个世道,会不会有小说上所说的那种隐卫暗卫之类的也不知道。
袁可立,本来想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可一想这小子怕是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可自己好奇心重,很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想说啥,于是点点头:“走,咱们到后花园去赏花去。”
毛文龙,沈有容对看一眼,心照不宣,两人也站了起来,毛文龙抱起程风:“走走走,咱们到花园看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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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说说笑笑间,转移了阵地,来到了巡抚后园的花园里,花园的中间有一荷花池,那池里荷花刚刚才露出翠绿的荷叶。池塘中间有一座八角亭,四人来到这八角亭里坐定,这回视线比较宽了,一眼看去方圆五十米不会藏得了人。
大少爷还是不放心,又背着小手围着那八角亭转了一圈,看了看周边的水面有没有什么竹管,芦苇管之类冒在上面。三个大人没有办法,怕这小子掉在水里,只能跟着他一起在这里打转。
看着自己学生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袁可立忍不住的叹息,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如此重的疑心,看着这个只有几岁的奶娃娃,有些搞不明白,这种疑心病到底是先天带来的,还是后天形成的。
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程风暗暗嘲笑自己一下,真是小说看多了,这种全是淤泥的池塘里怎么可能藏得了人,这么脏的水,哪个了不起的人物可以在下面圈着不动。
四人回到亭子里坐下,程风这才说道:“刚才学生算了一下,沈大人必须要辞官。”
袁可立一听自家学生竟然说沈有容必须要辞官,这跟自己的意见完全不合,顿时就瞪大了眼:“你小子胡说八道啥?沈大人为什么必须要辞官,今天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夫揍死你。”
程风知道这老爷子脾气大,可没想到这老爷子瞪眼的时候气势好吓人,把自己直接吓了一个哆嗦,难得毛文龙赶紧安慰道:“军门消消气,消消气,先听小公子说说为什么,再发火也不迟。”
沈有容也赶紧的打圆场:“大人莫急嘛,小孩子嘛,让他说说,不管对错,也是一种历练不是,对他的成长总是有些益处的。”
袁可立这才抬手示意大家都坐下:“你说吧,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你就得倒霉。”
程风拍了拍胸口,朝毛文龙这边换了个位置,这样左右都有人隔着,总会安全些。三人看着程风的小动作,都忍不住的想笑。
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大少这才清了清嗓子:“三位长辈,学生下面说的话,学生且说之,长辈们却听之,信与不信全在自己。现在来的这个人,他不是来治理的,他是来发财的。
在这个地方怎么发财最快?很简单,那就是吃的用的,如果沈爷爷不走,沈爷爷就会被饿死在一个叫旅什么的地方。”
“小公子说的可是旅顺?”沈有容有些不信。其实这本来也就是程风的信口雌黄。
程风点点头:“应该是那里吧,我也没去过,说不清楚。”
袁可立看着程风,这小子真够扯的:“这么说沈大人辞官回家就不会死啦?”
程风摇摇头:“不能回家,回家还是会死。”
沈有容差点笑出声来:“小公子真会开玩笑,老夫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也有良田百亩,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被饿死吧。”
程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爷爷说错了,如果回家去,肯定不是饿死,而是因为一生忙碌的您,突然没了事做,会忧郁成疾而死。”
沈有容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以小公子的意思,老夫当如何是好?要不老夫走到半路就不走了,这样即离了职,又不算回了家。”
袁可立也瞪着双眼睛看着程风,留下会死,是你小子说的,回家也会死,还是你小子说的,现在看你小子如何回答!
没想到程风却在那里摇头晃脑的整出一个思路来:“这事很简单啊,辞官不干了,但不回家,到学生那里去当个先生,在学生家的书院里教上一年半载的学问,沈爷爷的心情也好了,外面的事态也变了,沈爷爷说不定还能继续驰骋疆场。”
袁可立算是明白了,这小子说来说去就是来这里挖墙脚的,不过有些话他说的也没错,听说那个姓武的就是一个贪财的,又没本事又胆小,还心狠手辣的家伙,他来到这里,这里肯定要不太平。
这沈有容年纪大,脾气又暴,一不小心得罪了这样的人,估计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看来是真的不能劝他留下来了。
袁可立叹息一声:“看来天意如此,沈大人要不就按虚谷说的,到他那书院去当个教师爷,当个一年半载的先生。”
沈有容哈哈大笑:“袁公真是会算计,老夫去帮你带学生,你自己跑回家去闲云野鹤。再说了,老夫是个武夫,武夫去书院能教授什么?那些圣贤文章,老夫自己都不会,如何教的?”
还不等袁可立说话,程风便跳了出来:“不是的,不是的,爷爷您又说错了,不是爷爷一人去学生家当先生,老师也要去的。你们还是在一起,永不分开的好朋友。
而且学生家那个书院什么内容都教,既教兵法兵事,也教医术术数,沈爷爷如果到学生家书院去当先生,那肯定是能当一个大先生的。”
袁可立气笑了:“老夫也要去你家当先生?老夫何时同意过?为何不是你跟着老夫回家当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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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忙说:“老师自然是答应了的,学生拜师的那天晚上同意的。那天学生说了,老师有了空闲就到学生家去教学生,老师当时就说了的,等老师有空了一定会去,现在老师不就有空了吗?说话可不能不算数,何况师娘都已经同意了。”
“你师娘同意了,你刚才到你师娘那里去就说过这事。”袁可立眼睛都瞪圆了,真是不可思议啊,这小子先从师娘那里下手,这样自己不同意都不行了,言而无信有损自己的师德。
“师娘当然同意了的,学生哪里敢骗老师。”程风摇着个脑袋得意洋洋的。
袁可立叹气很无奈的摇摇头:“你可和你师娘说过啥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