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盛怀瑾颔首。
谢院判给国公夫人开了一些排毒的汤药,过了两日,效果并不明显。
盛怀瑾因此推迟了回闽地的时间。
这一日夜里,盛怀瑾的几位同僚前来探望国公夫人。
盛怀瑾邀请他的同僚留下来用晚饭。
许卿姝为他们张罗了一桌酒菜,盛怀瑾带着同僚入席,一边小酌一边闲谈。
之后许卿姝去国公夫人跟前尽孝。
安国公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时时处处亲自动手照顾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依旧头疼、头晕、呕吐、炫目。
国公夫人呕吐,安国公就亲自捧痰盂接着,然后端水请国公夫人漱口。
他亲自帮国公夫人按摩太阳穴,为国公夫人戴抹额,还用决明子做的布贴为国公夫人熏眼睛。
许卿姝简直没有能搭手的地方,只好微微笑着站在一旁。
国公夫人瞥见许卿姝的神情,脸上顿时漾起两片红晕:“我要是不病这一回,还不知道你公爹居然也会伺候人了。”
“父亲一向爱重母亲,以往他只是羞于表达而已。”许卿姝轻笑。
“对,对,卿姝这话说得好。”安国公呵呵笑了起来。
国公夫人腼腆地啐了安国公一口。
许卿姝不好意思在这里看公爹和婆母恩爱,便找借口退了出去。
今夜月华如水,清风阵阵,将白日的燥热吹散了不少。
灯笼轻轻摇曳,地上光影晃动,小径两旁虫鸣阵阵。
许卿姝到了前厅,她想,盛怀瑾与同僚们饮酒难免伤胃,如果宴席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最好送些参汤排骨面过去。
她轻轻晃动着团扇,缓步走到正厅外面,听到酒席上的交谈。
“听说在闽地,向盛贤弟示好的姑娘很多,盛贤弟实在是不解风情啊。”
“是啊,盛大人身居如此高位,如今一个姬妾都没有,着实太不像话。”
“对,愚钝如我,家中也有三四个也有三四个温柔解语花。”
“你们快别说了,盛兄惧内。”
“弟妹看着也不像河东狮啊?”
“弟妹温温柔柔就拿捏住了盛贤弟。”
“哈哈哈哈,惧内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惧内就惧内吧。”
“盛贤弟,你到底是不是惧内?”
一片起哄中,盛怀瑾的声音悠悠响起:“我怎忍让妻子伤心?”
“那就是惧内!”
“用我们川话,这叫耙耳朵!”
“诶,大家知道就好,不要再取笑盛大人了。”
“也是。要不然,盛大人今夜又该给小娇妻赔不是了。”
“哈哈哈哈……”
盛怀瑾略微尴尬,举起酒杯:“喝酒,喝酒。”
隔着竹窗,许卿姝的心一片哇凉。
她转身便快步往春华院走去。
“少夫人,参汤排骨面好了,可以呈上去了吗?”一个丫鬟过来请示。
“不必了,你们分着吃了吧。”许卿姝淡淡叮嘱。
丫鬟一怔,求助似的看向小满。
小满说:“照少夫人的叮嘱办就是。”
丫鬟应下,又问:“那醒酒汤……”
“不必准备了。”许卿姝很快回答。
丫鬟俯首称是,退了下去。
这边,酒席结束,盛怀瑾送走宾客,脑袋晕晕乎乎地回了春华院。
春华院十分安静,许卿姝卧房的烛火已经熄灭。
盛怀瑾问简极:“什么时辰了?”
“亥时中。”简极回答。
还不算太晚。